任长史,等吴国的事平息之后,你再去关中任扶风太守。届时夺取陇右的重任,就要交给你了。”
马谡没有再说什么,躬身领命。
见马谡答应了,诸葛亮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时,有人匆匆的走了进来,附到诸葛亮耳边低语了几句。诸葛亮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更盛。
费祎识趣的问道:“丞相,有什么喜事?”
诸葛亮似乎有些忍俊不禁,他摇摇头,笑盈盈的说道:“没想到魏霸和陛下倒是说得来,他们现在正在宫里畅谈襄阳之战,据说陛下听得眉毛色舞,大呼痛快,连皇帝的礼仪都顾不上了。”他转向马谡说道:“你和魏霸相处日久,可见他如此健谈?”
马谡也很诧异。“这倒没太着意,他平时和我说话总带着三分敬而远之,没看出有多么健谈,也许和那些年轻人说话的时候会健谈些吧。”
诸葛亮很随意的问了一句:“那你们都说些什么?”
“军务,偶尔也涉及到一些人物臧否,天文地理。”
“都谈些什么人?”诸葛亮兴致勃勃的问道:“有没有说到我?”
“当然。”马谡终于笑了起来:“他对丞相很敬重,说丞相事君以忠,待人以诚,聪明天生,非常人所能及。汉有丞相,是天佑大汉之明证。”
“哈哈哈……”诸葛亮摆摆手,“幼常,你不要替他遮掩,我知道,他肯定对我也有些意见。”
马谡躬身道:“丞相英明,他的确对丞相有些意见。”
诸葛亮收起了笑容,郑重的说道:“什么意见?”
“他说丞相聪明无双,却略欠些智慧。”
诸葛亮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费祎也有些不解,两人不约而同的交换了一个眼神。诸葛亮略作思索,又恢复了平静,淡淡的笑道:“如何?”
在诸葛亮迟疑的时候,马谡一直沉默着,他没有看诸葛亮的脸色,只是那么静静的等待着。等诸葛亮再次开口相询,他才接着说道:“魏霸说,丞相天生聪明,是举一知十之人,又对自己要求严谨,所以任何人在丞相的眼里都有不足之处,会不期然的以对自己的要求来要求对方,有时候难免会失于严苛。且如此一来,丞相必然对属下所办事务不满,习惯于事必躬亲,容易被琐事所累,非大臣所宜。”
诸葛亮眉头一挑,脸色一黯,突然长叹一声:“不想杨子昭过世之后,复闻此语。”
马谡道:“丞相,小别半年,谡观丞相的确操劳过度,身体大不如前,由此可见,杨子昭与魏子玉所言不为空穴来风,还请丞相为天下计,保重身体。”
诸葛亮沉默半晌,默默的点了点头:“多谢幼常的关心,以后有你襄助,我也许能够轻松一些。”他顿了顿,又道:“幼常,你旅途劳困,怕也是累了,就先回家休息吧。从前年去汉中开始,你已经有两年半没有回家,家人盼望,你就在家多陪陪他们,然后再来就职。”
马谡躬身领命,起身离开。诸葛亮静静的看着马谡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良久无语。
“文伟,你与他们一路同行,可有什么观感?”
费祎道:“丞相,幼常经陇右一败,性情更加沉稳。此次襄阳之战,他有勇有谋,虽然未竟全功,名将之资却展露无遗,将来必是丞相的左膀右臂。”
诸葛亮眼神闪烁,一声不吭。
“不过,我觉得他似乎对丞相当初的决定无法释怀,不再像以前一样与丞相同心同德了。”
诸葛亮叹了一口气,有些沮丧。对马谡的进步,他当然看得清楚,马谡与他之间的隔阂,他同样一清二楚,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有些遗憾。想想当初,他既有些后悔,又有些生气。后悔是后悔自己的决定,生气是生气魏霸的举动。魏霸一直等到他下令斩杀马谡才出面相救,硬生生的把他逼到了要杀死马谡的地步,这个隔阂一旦生成,又岂能轻易消除?
“那……对魏霸,你有什么看法?”
“魏霸少年英才,如果能和丞相同心,自然是极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