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拖着后腿,但……一只军雌虫化之后,要杀死一只可以用来防御的骨骼嵌在血肉里面的哺乳类生物,应该轻而易举才对。
为什么呢?
懒得想,验证一下看看。
加尔诺狠狠地瞪着奥菲,那只雄虫高高坐在看台上,甚至都没有低头,只是瞳孔轻轻向下垂,就这样睨着他。
他身旁坐着那只神殿的神使,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半眯着眼睛,仿佛置身事外。
看台上方有高高的遮阳篷,沈池被铁链悬吊在遮阳篷的金属架上。
主星这个时段的温度很高,烈日灼烧。黑发雄虫额角的伤口不断渗出混着汗的血滴,干裂的嘴唇粘着血痂,低不可闻的呢喃声完全淹没在酷热里。
雄保会似乎已经放弃了,这次没有再派虫来劝说。
“少将,看在你雌父求情的份上,如果你死了,我就让你的雄主为你殉情,怎么样?”奥菲微微偏头,唇角勾起一个矜持又完美的弧度,他可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殉情,多么美好的事情呀,他开始发散思维,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喀戎挑眉轻笑的模样,一股滚烫的血流猛地窜上脸颊,瞬间点燃了那片苍白的皮肤,泛起醉醺醺的潮红。
“你发誓?”加尔诺紧紧盯着奥菲。
奥菲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像突然切换了频道一样:“我们的神使为你作证,你赢了,他就是你的。”
涅法无奈,他说为什么突然邀请他,他差点就忘了这只金发雄虫对于远古时期那些野蛮习俗是如何情有独钟:“这就是你说的有好戏看?”
奥菲的频道又切了回来,他根本没看场下即将开始的生死搏斗,他的目光像是穿透了涅法,落入了那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充满血腥荣光的远古画卷里。
“雌虫为心仪的雄虫踏上角斗场……”他的声音因为过度兴奋而微微拔高,带着颤音,“难道不是最令虫激动的事情吗?!”他的皮肤过于苍白,几乎是任何一点小小的情绪波动,都会让潮红再一次蔓上他的脸。
涅法浅浅翻了个白眼,虽然在母神的教义里,一切恶意伤害雌虫的事情都应被唾弃,但这种以雄虫为战利品的搏杀,貌似触碰了微妙的分界线,让教义变得模糊起来。
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稍微圆润了些的下颌。自从……自从和洛瑟兰在一起后,他好像胖了一点……。帝国的伙食真不错,他都有点不是很着急回帕尔米隆星了。
角斗场内很快变的喧嚣,
两只巨兽被放了出来。加尔诺只能被迫半虫化抵挡着。
奥菲兴致缺缺地扫了一眼被高高吊在看台旁的沈池,“放他下来,给他一个最好的位置。”
侍从立刻将沈池放下,粗暴地拧过他的头,确保他能清晰地看到加尔诺喷涌的鲜血以及被利爪撕裂后翻卷皮肉下的骨头。
尘沙飞扬。
一只裂蹄兽不出意外倒在了角斗场,另一只也伤痕累累,发出威慑的低吼暂时后退。
但加尔诺已经相当狼狈了,可以说是血肉模糊。
奥菲实在想不通,沈池这只连对上他目光都会下意识错开视线的虫子,有什么魅力能让这只雌虫跟着了魔似的保护他。
胆小又懦弱,平平无奇,除了雄虫的身份没有什么闪光点,在虫群里能瞬间被淹没。
他瞥了一眼下方沙地上那个几乎不成虫形的身影,再瞥瞥看台边那个被强迫观看,面无血色,只会痛苦流泪的沈池。
这样可不行,他答应雌君了要留他一命的。
奥菲决定添一把火,微微倾身,声音刚好传到场中:“你也不想看到你的雄主被吊在高塔上暴晒十天吧?”
加尔诺似乎对这句话反应剧烈,他背部的虫甲开始膨胀增厚,四肢关节变形扭曲,变成巨大的矛状镰爪,形状诡异。
脸上的皮肤也开始快速蠕动,厚重的甲壳遮住了整张脸。巨大的复眼暴露出来。口器从脸上撕裂,外翻出狰狞的獠牙,不断滴淌着浑浊涎水和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