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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都没有。

雌父会在三天之后过来看他,然后用湿润的掌心摸一摸他汗湿的脑袋,然后告诉他每一只雌虫都是这样,不要焦虑,也不要害怕。

抑制针剂会抚平焦躁的情绪,让虫慢慢平静。

那时候他觉得,即使没有雄虫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依旧可以独自熬过去。

但是他发现不是的。

他渴望拥抱,渴望爱抚,原本这一切都是雌父所给他的,他可以蜷缩在对方怀中当一只虫崽。

但雌父去世之后,再也没有谁把他当做一只虫崽看,没有虫打开训练室的门,把他抱出去,安慰他这一切都很平常。

他只能艰难地独立面对这一切,当一切消退,荷尔蒙退去,冷静地收拾好自己,面对那空茫之后的一切。

但他知道,他有多害怕那无边的黑暗,滚烫的、无助的、孤单的、熬不到天明的漫漫长夜。

原来只要他稍微提一嘴,情绪就会被接纳;但一夕长大之后,他知道只要吐露脆弱,迎来的只会是急风骤雨般的批判。

其他虫会比他更焦虑,因为他们觉得,他的肩膀更硬,能扛起更多。

后来精神海也出现了问题,两种病会一同折磨他,脑子里的精神力胡乱冲击,身体的信息素格外紊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但现在,将滚烫的脸颊靠在特瑞西的手心里,他觉得安宁而又平静,对接下来的一切都可以接受一般。

亚雌医生一次次说着发情期雌虫的危险性,说他们会丧失理智,原本智商高的雌虫会在高热的催化下,变成只有本能和理性的虫兽。

但是特瑞西却一点都不害怕。

他下意识摸了摸亚度尼斯的下巴,揉了揉对方的长发。

他抬起头,微微眯起眼,可以看到他泛红的脖颈,还有安静臣服的身体姿态。

雌虫的手腕被拷在一起,他半跪在地上,触须半垂着,结实有力的大腿弯曲着,跪坐在地。

特瑞西看到他蹭了蹭自己的手心,看起来迷迷糊糊的,但是抬起头来看他的黑色眸子,却是那么湿润而又明亮,幽幽的,就像是凝视他爱慕的神灵。

他是自己座下最虔诚的信徒。

他全然相信他,即使是在这样糟糕的时刻。

一晚上的运动过后,特瑞西的身体还有些酸,但是现在亚度尼斯显然更需要得到照顾。

他把亚度尼斯抱到了那间特质的小房间。

房间的设施很简陋,一个淋浴喷头,一个可供固定镣铐的扶手。

特瑞西试了试水温,把它调到比身体温度稍稍低一点点。

对他来说正好,也可以给亚度尼斯补充水分。

“你乖乖待在这里。”

特瑞西在地板上铺上三条干净的浴巾,然后将没有调到完全的冰凉的水,均匀地洒在上将的身上。

他靠在墙脚,微微闭着眼,看起来乖巧极了。

特瑞西放松了警惕,亚度尼斯的情况似乎没有亚雌军医说的那样糟糕。

而且昨天他们也折腾了一晚上,按理来说,他的症状应该有了一些消退。

特瑞西身上还有些酸,一早上出来就开发布会,刚刚才吃了一点点东西垫肚子,山洞设备简陋,连澡都没有洗。

虽然这里环境也算不上好,但是比之前是要强多了。

特瑞西解开自己身上的扣子,把衣服脱掉。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遮掩的。

衣料的摩擦发出沙沙声,他垂下眼,轻易可以看到身上乱七八糟的痕迹。

不仅是胸膛、小腹,就连胯骨上都是,大腿的外侧也有捏痕,后腰处还有不小心撞在石壁上磕出来的淤青。

林林总总,看得特瑞西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走到喷头下,迅速开始清洗,旋转着给自己打上泡沫。

回过头却对上了一双难耐的眼。

雌虫坐在墙脚,静静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