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澜,用那小指不住勾他去怜她时的模样,他生平头一次,妒了旁人。
“许是……我疯了罢。”他沉哑出声,缓缓将手抬起,望着那指尖上拉出的银线,唇角浮出了一丝自嘲的笑意,“就如从前一般,被瑶儿勾得乱了心智。”
“你胡说!我何曾勾引过你?”柳惜瑶顾不得心虚,一想到宋濯的所作所为,便觉愤慨,直接反驳出声。
“不曾么?”宋濯抬眼幽幽朝她看来,便是屋内昏暗看不清她此刻神情,他也猜出了她定然是一副不愿承认,想将从前一切全部抹净的模样,就好
似她早已忘却,唯他还活在过去。
好,既是她不愿提及过去,那便说如今。
宋濯眼睫微沉,唇角笑意却是又多了一分,“我记得那晚,瑶儿用手指在我身侧不住轻勾,口中一遍又一遍地与我说着歉意,直到今日我后脊上的指印都还未消退,原来瑶儿已是不记得了?”
柳惜瑶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怔怔地抬起了眼,模糊的记忆与眼前身影渐渐融合,柳惜瑶猛然意识到,那晚与她欢愉之人竟也是宋濯。
怪不得第二日他脖颈上会有红印,原那些红印竟是她所谓!
一股强烈又复杂的情绪瞬间翻涌而上,这当中有羞耻,也有错愕,还有惊惧恐慌,最后所有的一切,尽数化作了满腔愤怒。
“宋濯!”她怒斥出声,抬手便拿起了身侧软枕,用力朝那身影狠狠掷去。“你个卑鄙小人,我才不愿同你……我那是将你当做、当做……”
已至如此境地,哄哄他又有何妨?就如从前在塔楼时那般多好……
宋濯轻叹,抬手握住软枕,将她话音打断,“你与我更为欢愉,不是么?”
“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柳惜瑶愤愤道。
“你与他数次,从未如那晚般失了理智。”宋濯唇角带着抹淡淡弧度,语气也是异常平静,就好似所说之事,再为寻常不过。
可他越是如此,柳惜瑶便越为愤怒,且还在愤怒之后,又恍然意识到了一事。
“你、你如何……你如何知道……”柳惜瑶声音发颤,羞于启齿,她实在做不到如他那般张口便来。
“我听到了。”宋濯知道她要问什么,直接给了答案。
柳惜瑶闻言,已是惊愕到说不出话来,这还哪里是那芝兰玉树,温文尔雅的宋濯,这分明是混账,是疯子,是禽兽!
她这般想着,便也这般骂出了口,她骂他混账,疯子,禽兽,斥他不顾礼义廉耻,竟连自己嫂嫂都要觊觎,简直有违人伦!
宋濯被责骂时始终心平气和,一句都未反驳,直待她骂的气喘吁吁,声音都好似哑了几分,他才幽幽地飘出一句,“可瑶儿是先于我一起的才对。”
柳惜瑶面色一滞,顿了片刻,那语调不由低了几分,“你我从前是有些亲近,但也从未有违人伦啊,且我如今已是你的嫂……”
“文书已毁,礼也未成,瑶儿怎就成了我的嫂子?”宋濯不疾不徐,缓声说道。
柳惜瑶双唇不住微颤,那话音再次哽住,心头的烦乱已是让她不愿再与宋濯有半分纠缠,抬手便朝门外指去,“你、你……你出去,你若再不出去,我便叫人了!”
“你确定?”宋濯并未有一丝被她唬住的意思,反而又低笑了一声,“瑶儿这般聪慧,会不知叫人的后果?”
她当真是被宋濯气昏了头,竟一时忘了若被人撞见这一幕,哪怕是宋濯的过错,最后落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人,也只会是她。
宋澜不在,没人护得住她,且便是宋澜在,若得知两人从前在塔楼的那些事,怕也是要头一个将她打杀。
她根本没有任何底气去与宋濯抗争。
意识到这一点,柳惜瑶顿觉浑身无力,那无措又委屈的泪水再次流出,“你……你到底想要如何?”
“瑶儿的泪,是为了叫我心软,还是真的害怕了?”宋濯问她。
柳惜瑶再次将自己抱紧,哭着回他,“是……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