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将这不再续嗣的事,全部说了出去!”
若宋澜不说,那些娘子缘何要拒,既是拒了,便是知了他的打算。
这样事情传得最快,恐怕不出三日,整个华州的闺阁女眷皆知,勇毅侯府的大公子宋澜,为了亡妻那一双儿女,不再续嗣。
“你说说,哪个有脸面的门第肯让女儿受这等委屈?”荣华县主又是连连吸气。
这是实话,但钱嬷嬷肯定不能应,只转而又道:“实在不行……在京中寻个门第低些的庶出娘子?”
荣华县主闻言,脸色更是难看,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庶出娘子?嬷嬷这是在哄我开心?我勇毅侯府何等身份,如何就沦落到娶个庶出娘子?”
“老奴不敢!”钱嬷嬷连忙躬身赔笑,“老奴是慌不择言,还请县主息怒,想来大公子素来聪慧稳重,定能有个妥善安排。”
荣华县主心烦意乱,不再开口,只不住掐那眉心。
幽竹院。
柳惜瑶已是许久没有这般轻松过,谁也不用应付,只安安心心歇在屋中,好不舒服自在。
午膳时,有仆役送了驱寒的汤药过来,一并送来的还有上好的兽炭,便是从前在赵家,柳惜瑶也未曾见过兽炭。
第二日,脖颈周围的红痕还未消退,柳惜瑶便继续称病没有露面,两边都未曾去。
午后,合药居新到的府医,从荣喜院出来后,便直奔幽竹院。
诊脉之后,只道是身底过弱,染了些寒气,多眠多补便可。
宋澜从府医口中得知了情况,这便放下心来,再度寻去了荣喜院,关切荣华县主身体的同时,似故意一般,又将话题引至了婚事上。
说连那华州那几个富商之女,听闻他不再续嗣,也皆是寻了缘由推拒。
荣华县主气得痛骂,骂那些个商贾人家不入流,给脸不要脸,也骂宋澜是想将她活活气死。
宋澜还是那般任打任怨,但绝不会动摇一分的模样。
到了第三日,柳惜瑶依旧没有露面,两个孩子却是寻了过去,从午后待至天色渐沉。
柳惜瑶又是用那游玩的方式,带着二人将晌午先生留下的功课,全部背过。
临走前,宋瑶凑到她面前,似有话要与她说。
柳惜瑶与她来到里间,小姑娘朝她挤挤眼道:“我爹爹其实也想来的,但是他这几日特别忙。”
柳惜瑶脸颊微红,笑着问她,“谁教你说这些的?”
宋瑶嗤了一声,“没人,我自己看出来的呗!”
说罢,她便往她手中塞了一物,是一个打得颇有些歪扭的团圆结。
柳惜瑶瞬间想起,曾几何时,她还在赵家做那个无忧无虑,被父母独宠的小娘子时,娘亲也曾教她打过。
“阖家团圆,便是指我与你父亲,再加上你,咱们三人永不分离。”
娘亲温柔的声音似在耳边响起,柳惜瑶轻抚着手中红绳,不知不觉红了眉眼。
宋瑶看看她,又看看那歪扭的团圆结,梗着脖子道:“你不许嫌它丑,这可是我打了两日才打好的,你必须将它好好收着!”
柳惜瑶没有说话,抬起手臂便将面前的小人揽入怀中。
宋瑶蓦地一愣,想去将她推开,可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面前异常温暖,这份温暖,让她莫名地泄了力,又鬼使神差地慢慢抬起了手,轻轻环住了她。
“表姑母,你怎么掉泪了?”
“我想我娘亲了……”
宋瑶怔怔地吸了吸鼻子,将面容试探性地一点点朝那柔软的怀抱靠近。
“我也是……”
她声音很低,低到几近无声。
第二日便至除夕。
阖府上下皆是一片繁忙。
向来幽静的幽竹院,在这日也颇为热闹。
贴桃符,燃旺火,炸黏糕……
吃五辛盘,饮花椒酒……
三人摸黑爬起,忙的不亦乐乎,那诸多烦恼似也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