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日子喝过的酒,说过的话,都如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心上。只要不危害罗浮的利益,他都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尽可能地给予他们最大的帮助。
事实证明,镜流的想法是正确的。
只见景元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勾了勾唇角。他一撩战袍,丝毫不顾忌形象地席地而坐,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姑娘与我印象中的恩师形象极为相似,我一时错认了人,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镜流不置可否,虽然景元如此说,但她心里还是有几分顾虑,淡淡问道:“倘若今日坐在这里的真是将军的恩师,将军待如何?”
“姑娘有所不知。”景元唇角溢出一丝淡淡的苦涩:“恩师平时不苟言笑,我很少能从她的脸上看出别的神色。她的剑技闻名仙舟,无人能出其右。除了她的剑和狐人挚友,没有人能让她的神色变动分毫。若是真有一日,让我见到她在街头不顾暴露身份也要拉二胡勉强度日,我会以为,我已入了匹诺康尼的梦境。”
镜流听着这些话,内心毫无所动。或许真如景元所言,唯有剑和挚友,才能让她的心再次泛起涟漪。
见镜流没有说话,景元收起了感伤的情绪,神色变得有些严肃:“姑娘方才问我的问题,‘倘若今日坐在这里的真是将军的恩师,我待如何?’现在我便可以告诉姑娘我的答案,我……”
“大姐姐!”
景元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熟悉的少年声音就打断了他的话。听到这个声音,景元不看都知道是谁。他不由得扶额,难怪最近都没瞧见彦卿这孩子了,原来是一直往这边儿献殷勤。
与此同时,手里拿着笛子的彦卿也看到了坐在镜流面前的景元,脸上顿时露出和白露一样的惊喜神色,叫道:“将军!原来你真的和大姐姐认识。”
景元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清了清嗓子,半是无语半是无奈道:“你叫她什么?”
“大……大姐姐啊。”彦卿有些不知所措,嗫嚅道:“不……不对吗?”
“……”
景元抱了抱胳膊,又看向镜流:“……咳咳……不要告诉我,这是你默许的。”
镜流的语气依旧十分平淡,平淡到似乎没有认为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妥:“我叫他小弟弟,他叫我大姐姐,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有任何问题。
这是你们的自由。
景元心底欲哭无泪,他只觉得嗓子眼里有什么东西堵得厉害。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喉结,嗽了嗽嗓子。
这时,他发现了彦卿手里拿着的笛子,开口问道:“这是做什么?”
“噢,是这样的,将军。”彦卿娓娓道来:“这位大姐姐身无分文,回不了家了。带大姐姐来的星槎也在罗浮附近坠毁了,大姐姐自己又双目失明,无法在仙舟上独立。我给大姐姐锋镝,大姐姐又不肯接受,说是要靠自己。我就只能带个笛子来帮大姐姐的忙了。”
景元听着彦卿一口一个大姐姐,一口一个大姐姐,说得还如此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他不由得轻叹口气,脑瓜子嗡嗡的。
这孩子,借着称呼以星槎般的速度火速给自己提辈儿呢。
大姐姐……
景元有些忍俊不禁。比起自己,镜流仿佛与彦卿这孩子更投缘些,倒是自己,夹在中间怎么称呼也不是。看来自己在这里也是挺煞风景的,不如把空间留给这对儿稀里糊涂加莫名其妙的姐弟吧。
见景元半天没说话,彦卿又摸不着头脑了:“……将军?”
“没什么。”景元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揉了揉彦卿的脑袋:“你继续助人为乐吧。”
景元正要离开,蓦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来的时候你见到钟离了吗?”
“见到了见到了。”彦卿显得有些兴奋,眼睛里冒出小星星:“钟离先生正带着白露小姐逛街市呢,还给她买了好多好吃的东西。”
“嗯,知道了。”-
白露一手被钟离牵着,一手拿着琼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