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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都听到了,他现在闻着,可是一点儿不馋,自是看不得自家人不争气的样子。

孔归鸣受了祖父一脚,把脸埋回了碗里,呼啦呼啦喝面糊糊,不敢多言。

不受宠的总是矮人一截,但受宠的便不一样了。

此行,孔家十九人,孔方裘最在意的除了那些女儿们,便是最小的七岁嫡子与九岁庶子。

这会儿其他人不敢说什么,那两个小儿子却是闹腾起来。

“烦死了,谁要和他咬一块肉吃!我先吃半块!”

“你刚先咬了,下一口我咬!你先吃半块,那不是只有我吃你口水!”

“只有你吃我口水,总比我们都吃了口水强吧!”

“不是已经都吃了么!爹和大娘都咬过了!”

……

两个已经半大的孩子,吵着吵着都要打起来。

孔二用碗接过被四个妹妹各啃一口,又被孔大一家啃了一圈,只剩一小点儿的肉,冷呵了一声:“两个屁大点的东西,吃的是我们几个人那么多,叽叽歪歪的,不爱吃拿来我吃,我不嫌弃你们的口水!”

两个小的捂了肉不说话,边上蹲着你一口我一口地分了。

孔二看着筷子上已经没多点儿的肉,自己啃了一小口,又让儿子啃了一小口,然后站起来走到孔方裘那三个妾的旁边,迅速捏住生母的嘴把最后那一小点儿肉怼了进去,然后捂住了她的嘴。

已经上了年纪的妇人,下意识看向孔方裘的面上满是惊惶和自责,只是儿子的手仿佛铁钳,那块肉最终还是落了她的肚。

“二少……”咽下肉,被松开嘴的妇人讷讷开口。

“闭嘴吧。”孔二指了指她碗里的糊,“有的喝快喝,缺心眼儿一样,出去别说你是我娘。”

孔方裘觉得很烦,今晚的糊糊白面掺着杂面都让她们吃了,肉也在锅里一起煮的,又不是一点油水没有。妾本买卖,这个环境难道还要和他吃得一样不成?按他的想法,庶子庶媳也随便吃吃就行,偏老二是个犟种,搅风搅雨不给就闹着不管驴车甚至要放了驴……老大家的从前看着是个好的,现在也跟着老二家闹,烦死!

两个小的,吃着肉呢还在吵吵闹闹。

肉切不开他有什么办法!肉干还那么硬,能分着咬着吃,有肉吃就不错了好吧!十两银一条肉呢!

“吵什么,不想吃口水,你们倒是去弄把刀来啊!”孔方裘怒眼一瞪,把不好冲老二发的火发了。

世上事,不患寡而患不均,而穷时的不均远比富时的不均要命得多。可惜,*这一点,孔方裘目前还不能深刻体会。

而末世滚过的杜引岁就不同了。

不说与江芜,与秦家这些人行至何处,至少大家现在算是一个队伍的人。杜引岁曾接过他们的饼子热水……霉绿豆糊糊,自然现在寻着了东西,也要一起吃。

切成小块的竹鼠终于弄干净扔进竹筒里上火焖时,在火边不断翻转的那些已经被烤得落下了油。

有杜引岁在,那些油自然也不会浪费。

抓到竹鼠回来时,虽然赶路了,但是楚秀兰还是按杜引岁的吩咐,在捡柴之余,弄了三块稍平稍宽也不厚,类似小板子的石头上板车。

回来之后楚秀兰就去之前的落雨坑里把石头刷了,这会儿各等在三只翻转的竹鼠下面,接住了不多但很香的竹鼠油脂。

天又开始落雨,江芜和秦崇礼各管着三只竹鼠翻着,原本也管了三只的楚秀兰赶紧地趁有雨,又去把之前在水坑里洗了四五遍都没彻底洗干净的地木耳拿去再用雨水冲。秦浩阳撸了袖子,接了他娘之前的活儿,开始有模有样地翻动竹鼠。

小团子本想和之前一样,跟着伯娘去洗那些脏脏滑滑的东西,但楚秀兰怕她光顾着洗不知道避雨,给拒了。

这整的,小团子嘟着嘴,难过了。

倒是杜引岁闲来无事,第一个发现了小东西的失落。

哈,这种糟糕的日子,难道害怕没事儿可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