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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退到花窗边,退无可退。

她真的不喜欢太清醒。

祝九阴说:

“吻我。”

季青梧抬起身体,膝行往前,试图要去吻她,却被那只脚按住肩膀,不许她前进。

祝九阴把那只脚缓慢地贴到她脸上,圆润却漆黑的脚趾,按住她的唇瓣往里钻。

是单纯的侮辱。

若是意识不清醒时,季青梧遵循某种本能也就做了,可现在她清醒过来了,这实在太侮辱人格了。

她抿着唇,不让脚趾钻进嘴里,也不说话,就直勾勾地抬起头,看着祝九阴。

目光极其复杂。

她甚至愿意为祝九阴付出生命,甚至也真的那样做过了,可不代表她对这样的侮辱也能随便接受。

祝九阴已经侮辱了她这么久,还打算继续吗?还要多久,一辈子?下一辈子?永远这样下去,不跟她说话,不追寻真相,只知道在这里乱来吗?

如果是那样的祝九阴,那便不是她最开始喜欢的人了。

她喜欢的祝九阴没有那么蠢,只会深陷泥潭而不解决,那从来都不是祝九阴。

季青梧倔强地,第一次,清醒又正式地凝望魔神祝九阴。

哪怕她们已经鱼水交融了许久,或许有一个月甚至更久,整个夏天都过去。

可直到此刻,季青梧才终于找回来一点自我,她凝视着魔神,就像凝视自己的心魔。

她抬起一只还有细密伤口的手,握住那只玉白的脚腕,轻轻抚摸了几下。

却倔强地用力将它拿走,远离自己的脸,放到地上。

她坚定望着她,轻声说:

“别这样。这不是你的本意。”

祝九阴那张总是冷静得像人皮面具的脸,终于出现一丝情绪的裂隙。

魔神大人的眼皮微微颤抖,眼角鳞片跟着一起颤动,有种很脆弱的错觉。

她收回那只脚,靴子重新出现,将玉白的脚严实地包裹,连同她身上所有衣袍一起包裹。

连同她的心与灵魂一起,严严实实包裹,绝不愿意再展示给人看。尤其是给会骗人的坏女人看。

祝九阴要求没被满足,忽然一脚踹翻桌子,看着桌子砸在季青梧身上。

季青梧躲都没躲,承受这一击,有点想笑:

“你居然亲自踢,不用魔气?”

祝九阴不回答了,魔神站起身,再次消失了。

季青梧一身红衣坐在桌子下面,望着面前空旷的房间,只觉这屋子真是大得有点吓人。

她对着空气低声说了句:

“你为什么,就是不肯问问我呢?”

屋内寂静无声,只有她一个人的低语,呢喃之后缓慢消散。

窗外雨水气息愈发浓厚了,花草与鱼塘一起散发出一种腐败的气味。

夏日已到达尾声,就像她一样。

有些情感再灼热,也终将会冷,有些不妥当的坚持,到最后或许只剩下笑话。

季青梧有点冷,裹紧衣袍,却走出房间,坐在庭院中央感受雨水。

妖界的雨水和修界仿佛有所不同,有些野蛮,风大雨大,树在风里狂舞,她的长发和衣袍一起贴在身上。

她视线看出去都是狂乱昏暗的雨水,这样的话,就算哭泣。

也没人会发现。

她在雨中呆坐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她站起身,回到房间收拾行李。

*

魔神大人住在远离那座宅院的另一头,几乎是一整座宫殿,许多大妖每日去往这座宫殿之内请安,却根本见不到魔神的人。

大妖们在宫殿前宽阔的台阶上彼此交谈:

“你们说魔神大人现在,到底想做什么?她拒绝了我们反攻正道的提议,却也不想去魔道那边,她的意思是?”

“我不敢揣测魔神的意思,但我知道她肯定为了妖族好,没看她都把正道最大的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