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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不会说感谢的话,只知道该更加卖力干活。

林榆他们在堂屋吃,叫赵大力坐过来一起。赵大力赶忙拒绝,自己端着碗蹲在院里吃,眼眶无声红了。

他干活身上脏,不好坐过去再脏了主家夫郎。

晌午过后,林榆把饭菜装好,提着篮子往田间去。爹和大哥在地里忙活,就不在家中吃。

村里田间绿浪翻滚,旱地里庄稼涨势正好,尤其大片小麦,快长到林榆膝盖高。

爹和大哥就在田里除草,林榆把篮子放在田边,“爹,大哥,先吃饭。”

贺长德跟贺尧山放下锄头,走到田边席地而坐,哪管什么脏不脏的,衣裳脏了洗干净就是。

“是丸子汤,”贺尧山一脸笑意,大口大口吃起来:“你大嫂今儿吃饭吐没吐。”

“好多了,”林榆手里干净,给他俩卷张大饼,里面有两片烧肉,还有炒萝卜丝。“娘买了烧肉回来,大嫂吃的欢快,倒是没吐了。”

拎着空篮子往回走时,林榆好心情地哼着小调。

这份好心情在看见赵春花之后戛然而止。赵春花并没看见他,而是蹲在坡上挖野菜。

上次见面,还是在过年祭祖扫墓的时候,赵春花佝偻着腰背,眼里再没了精光,看上去枯槁萎靡。

她趴在山坡上,挖着村里人都不吃的野菜,一颗颗装进篮子。她想起来,却半天都起不来,路过的村人无人帮她,赵春花锤锤腿,费劲全部力气,才慢慢爬起来。

林榆在远处看了一会儿,对赵春花并不同情,无论姓贺的还是姓赵的,都和他没关系。

方才来的路上,林榆在坡边看见一树香椿,还有一些刺芽。他还要赶着去摘,不多时就走了。

殊不知,离开之后,赵春花也同时看见他。赵春花愣在原地,嘴里说不出话来。

她和老头子如今仰人鼻息,多吃一口饭都要看儿媳的脸色。赵春花年纪大了,又被打过一次,早就没了精气神。小儿子回来闹过几次,没从她这里拿到钱,就再没回来过。

她忽然像是飘在水上的浮萍,去哪里全凭命运,终于知道什么是浑浑噩噩。

看着最被嫌弃的儿子,如今日子过的却最好,赵春花一阵恍惚,想起几十年前。

那时候没有老三,老二也曾被她抱在怀里哄着,还一口一声教老二喊娘,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呢?

林榆站在草坡上,把春日的香椿芽都摘完,这种气味独特又吸引人,跟猪鼻孔草是一个道理,凉拌就很好吃,煎蛋也鲜嫩。

刺芽包就没有太大味道,对不爱吃香椿的大嫂来说,刺芽才是最惦记的。

回到家中,他把遇见赵春花的事情告诉贺尧川,“她一人在挖野菜,从山坡上险些摔下来,也无人搀扶。”

贺尧川从头至尾没把赵春花当作一家人,甚至一声奶奶也没叫过,因为他从小知道,赵春花不是一个慈祥的长辈。

“也就咎由自取,如今这副模样,她怪不了谁,”贺尧川洗洗手,把林榆摘的香椿和刺芽洗干净。

不聊赵春花的事,他俩说起生意,“这几日让赵大哥多割草回来,家中的鸡已经开始,方才打扫时还发现四颗鸡蛋。年前陈老板不是约定了赌坊的生意,但没说具体何时送去,我明日去县里走动走动。”

林榆捏一颗酸梅子吃,笑眯眯点头:“娘每日开张,也带一筐鸡蛋去,买的人还不少。”

哪里都能赚钱,想想便高兴。

夜里一盘香椿炒蛋,擀面煮一碗宽面条,用香椿炒蛋做卤子,一人一碗端着吃,这滋味只有春日才有。

早春微凉,贺尧川给林榆搭一层被子,他贴在林榆肚皮上,用耳朵静静听,王山说,这样能听到孩子的动静。

林榆不忍心打击他,这时候的娃娃根本没成形,要再等三个月。

“等孩子出生了,我们给他打一只平安锁,请普缘寺的大师开光,保他一声生遂。”

林榆也摸摸肚子:“最好不是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