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鸡就会自己回窝里,根本没料想过下雨的事。
贺尧川的声音在雨幕中显得遥远,大雨打湿他浑身的衣裳和头发,薄薄的衣衫贴在身上。
“拿两根竹竿,先把鸡赶回去。我把帘子放下来,地面有一处被冲垮了,我往那边去,你就站在原地别动。”贺尧川一字一句大声喊。
林榆点点头赶紧拿竹竿,山上的泥水全部冲刷下来,贺尧川冒着雨爬上坡。有些鸡知道往窝里跑,有的鸡被困在草丛里,他把鸡拎出来,赶着鸡群往坡下跑。
当初林榆用竹竿和块石做了挡墙,今天终于体现出作用,山坡上的落石被挡在网后,才没砸死鸡群。
大雨持续不停,甚至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他俩就这样站在雨里。一边驱赶鸡群,一边忙着挖沟。
建圈的时候忘记开一条沟,平时都是小雨,雨水能融进土里。今天一场暴雨持续不断,水堆积在地面,漫出林榆脚背,要看就要淹了鸡圈。
他和贺尧川拿锄头不停刨,从高处往低处挖沟,再横向挖两条。豆大的雨珠打在脸上背上都疼,林榆呼哧呼哧喘气,终于把沟全部挖开。
看着水从沟里流出去,地面的水位线终于下降,不用担心淹没鸡圈。林榆和贺尧川再去看鸡,鸡群一半都被打湿,瑟瑟发抖缩在圈里。还有刚孵出来的一只小鸡,因为他俩来不及放帘子,被外面飘进来的雨淋湿,和另外一只躺在地上梆硬。
其它幼鸡没有被淋雨,他俩本就没有把鸡苗放出去,另外一只是自己偷溜出去的。
林榆和贺尧川心里沉沉的,站在鸡圈里久久都没说话,神色严肃低落。沉默片刻后,他俩把死了的小鸡拿出去。
余下淋湿的大鸡,先用旧衣服把身上擦干,大鸡的羽毛能挡一些水,不至于冻死。刚孵出来的鸡苗也被关着,没淋什么雨。
最操心的就是两三个月的幼鸡,是能放出去跑的年纪,抵抗力又比大鸡弱。此时全部缩在一起,瑟瑟发抖湿透了。
林榆鼻子痒,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后,发现鼻子堵堵的,一场风寒来的也快。
“你先回去烧锅热水泡一泡,把衣裳换了。家里还有从郎中那里买的风寒药,用瓦罐煮了喝一碗。”贺尧川声音有些低。
他看过去,林榆身上全部湿透,还蹲在地上给鸡擦水。
把鸡群擦干净之后,雨势渐渐小了。他俩先回去烧锅热水各自洗一洗,又喝了药,身上胃里总算舒服一些。
贺尧川换身衣裳,重新披上蓑衣出去。林榆也披蓑衣,他把林榆的脱下来,摸摸林榆冰凉的手。
“你别去了,就在灶房里烧火。幼鸡淋了雨身上冷,我全部抱进来,放在火边让它们烤一烤,不至于全部冻死。”
林榆点头:“那你跑快些,天边还在打雷,我怕雨又下大了。”
嘱咐完,他也忙着进去烧火。顺便煮一锅姜汤,喝药是一回事,姜汤也能随时喝两口。林榆又打一个喷嚏,揉揉鼻子坐在灶台后烤火。
贺尧川把淋湿的鸡全部抱回来,连大鸡也抱了进来。平时生龙活虎的鸡群,这会儿全部缩在火边,自动寻找热源缩成一团。
林榆靠在贺尧川肩膀上,瓮声瓮气地说:“大川,我有些难过,鸡死了两只。”
贺尧川眉眼压下来,安慰林榆道:“我们第一次做养鸡的营生,免不得磕磕绊绊,这也是无法避免的。幸亏只死了两只,没有更大的损失。”
他这样说,林榆还是情绪低落,自责地捏捏手指。心想如果他早点反应过来,连这两只鸡都能避免一死。
贺尧川就说道:“你记得养鸡的葛花婶子家?”
林榆从他肩上抬起头,冲他点点头。他自己是记得的,贺尧川还在葛花婶子家买了一只鸡送他,小花被他养的很好,刚才还活蹦乱跳的。
贺尧川说:“葛花婶子家里五年前开始养鸡,最初她家只有三只母鸡,也是运气好,三只母鸡那年窝里的蛋孵了大半,她家才决定用家里的粮食养鸡。结果第二年,一场山洪水冲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