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声侧头避开李照临的目光，李照临便贴上去，逼他对视，“清声，你没有完全的把握能杀死天诛，是不是？”

乔清声突然甩开了他的手，李照临下意识去抓，却只抓住了他的衣袖。

“清声，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你、我还有云起更了解天诛的弱点”

“松手。”乔清声道。

李照临坚定的摇头，恳求：“让我帮你，好不好？”

“师兄，松手。”乔清声的双眸缓缓结了冰。

李照临怔了一瞬，竟是缓缓笑了，望着乔清声的眼眸晶莹发亮，“你现在唤我一声师兄，是想让我记着大师兄的身份，若你和云起与天诛同归于尽，让我替你收拾残局，是不是？那你可曾想过，师兄甘愿与你生死与共，并肩对敌。”

乔清声忽然觉得，他可能走不了了。

他不看他，只淡淡道：“你应该知道，你拦住的只是我的一缕魂息，不是真的我。”

“我知道。”

“你应该知道，离开南柯境之后，只会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大梦，什么都记不起来。”

“我知道。”李照临缓缓的，重新握住乔清声的手，“乔掌门，你我不妨打一个赌，赌你这南柯境到底能不能拦住我？”

乔清声闭上眼，片刻，终是叹了口气，“如果你输了呢？”

李照临淡淡一笑：“那就再烧一次你的梧桐法坐。”

乔清声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自己刚才没有走掉，其实就已经输了一半。

……

李照临缓缓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竟睡在了地上。

身下是一层柔软而干燥的白狐皮毛，呼吸中，有浅浅的清苦的檀香气。

他支着手臂，缓缓坐起身来，发现枕边有一根鹤羽。

他无意识的将鹤羽捡起，目光扫过周围陈设，灵木书架、雪玉地砖、梧桐法坐、天井、七星灯……这里是，藏经楼的二楼。

是乔清声最喜欢的闭关之处。

记忆断断续续的回笼，涣散的瞳子猛地一缩，“云起？！”他下意识轻喊了一声。

天诛为什么要饮云起的血？

那张脸，明明是师父！但师父已经神隐，还是他亲手收殓的骸骨！

还有清声的那一剑

李照临连忙低头，扯开衣襟查看，果见左胸口有一道剑伤。他试着运气，发现伤势已经无碍。他想，自己既然在藏经楼醒来，应该是乔清声动手之后，又救了他。

但如果天诛真的是师父，那师父……为什么要杀他？

“清声？”

不在么？

李照临站起身，四处寻看了一周。此时已是日暮西山，只见二楼各处门窗大开，晚风穿堂而过，风声循循，夹杂着几丝不知名的花草香，吹得人十分舒服。

李照临望着大敞着的门，心道，他现在若是要走，应该没人拦他。

李照临忽然想起，手中的白鹤羽应该是温尔雅所寄。他曾和温尔雅有约定，如果温尔雅遇到了急事，需要他相助，就用白鹤

李照临心觉不好，收起鹤羽准备离去，当刚走到门口，便碰到了正好返回的乔清声。

乔清声扫了他一眼，“你要走？”话音还未落，便从他身边经过，径直走了进去。

李照临闻到了一股血腥气，警惕的回身，望着乔清声的背影问道：“你受伤了？”

乔清声没有答，缓缓坐到梧桐法坐上，闭上眼默念了几段咒语。空气中的血腥气瞬间消散了，原本大敞的门窗，也随之缓缓合上。

乔清声这才睁开眼，淡淡道：“不是我，是展云起。”

“云起怎么了？”李照临快步走到乔清声跟前，急切询问。

“不太好，我刚刚送他到碧雪潭底修养。那里冰灵息充沛，可助他修复心脉。”

“是因为师父？！”

乔清声望着李照临一脸震惊的模样，喉头一动，只寥寥数语，讲述了天诛的来因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