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的讲解,老板偶尔碰上难以理解的地方,便笑眯眯地表示抱歉。
“我只会做轮胎,搞不懂这个询价机制,有劳你能不能再讲讲?”
徐时行又解释了一遍,转头递上名片:“您有不懂的随时可以再联系。”
这种类型的翻译是每三小时一次接替,徐时行主场在下午,晚上走得比较早。
茂丹有位经理在划水,瞧见他收拾东西要离开,找了理由也准备溜号。
“徐总监准备回哪里?今天晚上有雨,要不要我送你?”经理很周到地寒暄。
“怡枫上邸。”徐时行滴水不漏,没肯透露真实地址,拿别人的住处来搪塞。
他缓缓弯起眼:“我约好车了,有劳您费心。”
出租车稳稳来到目的地,徐时行熟门熟路地找到了某个楼幢。
反复确认过门牌上的数字,他犹豫地徘徊了一会儿,似乎对自己的教师生涯产生了动摇。
磨磨蹭蹭五分钟之后,巡逻的保安都想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哪怕是小夫妻吵架也不能赶人到楼下罚站吧?
徐时行察觉保安在朝这边张望,顿时有些局促,赶在人家开口关心之前,就自己硬着头皮走进去了。
待会儿看到Alfred要怎么开口?
光是冒出这个问题,徐时行就很苦恼,自己竟主动提过可以用手帮忙……
他感觉这阵子被对方严重污染了,继而抗拒地晃了晃脑袋。
徐时行浑身犯别扭,杵外面纠结片刻,面向秦朗开始装病。
他别有深意地铺垫:[我今天腱鞘炎,手指疼,就不敲门了,你帮我开一下。]
紧接着,眼前的大门被打开,秦朗穿着一身正装,回了家还没来得及换掉。
“需要药膏么?”他看到了徐时行的信息。
徐时行支支吾吾:“不严重,就是这几天没法动,切忌劳累而已。”
秦朗盯着他,忽地轻轻笑了声,紧接着与之嘘寒问暖。
“徐老师这么辛苦,两条腿还好吧?”
闻言,徐时行登时内心响起警报。徐时行有些惊讶,原来松晟今天也有参与?
在秦朗面前斗嘴个不停,他这时谦虚地道谢,给人的印象风度翩翩。
“松晟的秘书嘴好甜,秦朗每天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徐时行感叹。
秦朗觉得自己水深火热,索性附和着造谣:“都四大皆空了,能快活到哪里去,也不时道主治医师怎么说。”
两人在门口分开,秦朗看着他走向地铁口,乘上了一辆黑色的慕尚。
徐时行走进地铁口的时候,看到慕尚在马路旁缓缓驶过,还不经意地多瞧了几眼。
也不时道这是谁家的车,款式买得商务又低调,京A车牌上的“8”多到可以玩消消乐。
徐时行没有细想,既然已经收到松晟的确切回复,转头便联系本科同学,请对方出来吃了一顿饭。
他同学已经在这家投行待了两三年,最开始做的是股权融资,后来主动选择跟着秦朗干活。
他嘱咐徐时行要小心讲话,会议前一定要做足功课,秦朗虽然性格稳定,但属于稳定的冷漠和严厉。
“往常的话你肯定碰不上他,秦朗日程很忙的,有时候一个星期飞五个国家。唉,这儿就是出差多,你另有去处也挺好。”
同学说完,忽地想起:“你爹辛辛苦苦几十年,打下这么一大片徐山,乐意放你自由活动,不去子承父业?”
“他更怕我接手之后,说不定让他晚节不保,那几十年都白干了。”徐时行开玩笑。
同学笑起来,因为他和秘书的关系不错,所以能提点徐时行许多,两人在餐厅聊了好一阵。
第二天,徐时行踏进松晟的旋转门,入目的每一处都精致淡漠,符合金融业刻板形象。
所有人穿着职业套装,将自己打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的香水很高级,各自来去匆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