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公寓,而是外公外婆家。徐时行边系安全带边说,“打车也挺方便。”
市中心交通便利,秦朗当然知道,“开车更不麻烦,更何况这是你的车,白天借我用,我多出点力应该的。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跟我这么客气?”
他说得冠冕堂皇,内心动机远非表面那么单纯。那晚自己说了那句话后,徐时行一直挺不自在,早上经常特意早出了门,能不让他送就尽量避免他送。午休时间一直不接电话,回微信就说在忙。终于熬到周末,下午时问他回不回来吃饭,又说晚上去外公外婆家住。能明显感觉出他在躲。
徐时行不自然地解锁手机,胡乱划着,注意力却根本不在屏幕上,心比手还乱。他不确定秦朗那句话是不是气氛到了一时兴起,甚至不确定自己的真实想法,毕竟这段不健康关系是建立在很多不合常理和可疑之上。
他顿了顿说:“我对谁都挺客气。”
这话过于耳熟,秦朗启动车,神色平静地激他,“我看你对朋友就挺不客气的。”
不仅不客气,还动手动脚。那种微妙的肢体语言,就像每一个动作都在说我们的关系非比寻常。
“你说砚初啊。”徐时行语气和表情一起缓和下来,变得轻松自然,“我们大学同寝室,工作后也一起住了段时间,当然不一样。”
秦朗最近其实情绪还行,心里清楚谁没点过去经历,他什么场面没见过,不至于连朋友关系都接受不了,那也太低级太小家子气了。可这会儿听徐时行这么说,表情肉眼可见变得阴沉,淡定与从容如昙花一现。
扶着方向盘的手不由自主握紧,秦朗面色不虞道:“你谈过几次恋爱?”
徐时行终于被牵动视线,警觉地看向秦朗,“为什么问这个?”
“问问清楚。好有个心理准备。”
“……”徐时行觉得自己顿时被架了起来,这种情况说恋爱经历为零未免太丢脸。他转开脸,眼一闭心一横,“五六个吧,记不太清了。”
类似条件反射般,秦朗松开电门。
徐时行跟着惯性直直向前冲,差点磕到挡风玻璃上,所幸安全带及时锁死将他拉了回来,“这么激动干什么?五……五六个很多吗?”语气越说越虚,硬着头皮装罢了,于是试图转移焦点,“你们金融圈不是普遍接受度很高,至于么。”
“谁给你灌输的这些刻板印象?送你回来那位朋友?”秦朗调整车速,同时联想到那一大盒成人玩具,“衣帽间里的那些东西也是他买得?”
徐时行彻底哑了火,一时说不出话。
车内气氛凝滞,沉默比言语更有杀伤力。
秦朗此刻内心十分复杂,嫉妒和爱意同时折磨着他。当过往经历被具象化成五六个前任,以及那一盒极其私密的东西有了相呼应的人,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理智对待。
徐时行见秦朗也不说话,想缓解尴尬,半开玩笑似地问:“你不会吃醋了吧?”
谁知,秦朗大方承认:“是,我是吃醋了。”
问出的问题成了回旋镖,狠狠扎了回来。徐时行没料到他会不按常理出牌,半响才生硬说:“少来,你自己信么。”
“为什么不信,我说真的。”
徐时行不想争论,再次熟练地偷梁换柱,“别光拷问我啊,有本事你也说说自己。”
红灯了,秦朗在白线前缓停下来,目光如炬地看着他问:“说我什么?”
“谈过几次恋爱?”
“如果现在算的话那就是一次。”
没谈过恋爱?骗谁呢?不论谈吐手段,甚至床技都是情场老手的样子。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不承认在谈恋爱就永远没谈过恋爱。
徐时行更加确信了,秦朗巧舌如簧的本领不在沈砚初之下,冷淡地纠正他,“当然不算。”
十字路口的交通指示灯由红转绿,秦朗不得不转回脸目视前方。
他自嘲般笑了下,突然没头没尾地说:“刚工作时,同事自带人脉资源,我没嫉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