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了些字,也教了我。”
他也是靠着会認字,才混进临江阁有了做杂活儿的机会。
怜秋点点头,接过借条看过,便让琴书取了十两银子给离哥儿,然后将人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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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个儿不来铺子,你别送东西来了。”
米铺的后院里,怜秋放下笔,冲着搁下油纸包的封隨轻声道。
自惜花園一别后,怜秋接连来了米铺五日,封隨便也跟着送来了五日的糕点。
“好。”封随应道:“明日不来了。”
这话一说,怜秋又有些不高兴了,他瞪封随一眼,问道:“说来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怎么每回我来铺子,你都知道。”
“呵,”封随轻笑一声,没有隐瞒:“我收买了一个乞儿,正好他平日在顾家至米铺的必经之路上要饭,他若是看见你家的轿子就会来找我。”
他就说封随怎么可能时时刻刻知道他在哪儿!
怜秋瞪大眼,不高兴道:“你居然敢找人监视我!”
“莫要冤枉我,”封随正义凛然道:“只是擅闯顾家总归太过离经叛道,也容易惹秋哥儿生厌。可我若是不想法子见秋哥儿一面,只怕秋哥儿却是再也不肯看我一眼。”
“你还想闯进我家里!”怜秋更加震惊了。
“嗯。”封随面不改色道:“尤其夜里最是方便,不过我怕到时敲秋哥儿的窗,会被秋哥儿叫人打出去。”
“你!”怜秋气结,攥着拳狠狠消化了一番封随话,半晌后才涨红着脸,恨恨吐出三个字:“登徒子!”
“你要敢来,我不仅要叫人将你打一顿,还要把你扭送官府!”
“我说笑的,”凤眸盛着笑意,封随低声哄人:“没有秋哥儿的准许我哪儿敢去。”
绯红从后颈蔓延至耳根,像是绽放的三月桃蕊,怜秋眼睫轻颤,被封随这话说得有些不敢抬眼看人。
“我怎地覺得你愈发油嘴滑舌了。”怜秋悄摸深呼吸两下,质问道:“封随,我认识你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那我是怎样的,一本正经?”封随摇摇头,故作惋惜道:“我怕再做心口不一的君子,秋哥儿当真不准备要我了。索性还是多学些讨人喜欢的话,以求得秋哥儿的怜惜喜爱。”
这、这人……
怜秋手心发烫,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呸,我才不爱听这些。”怜秋强撑着羞意,嘴硬道:“你少学这些不正经的东西,有空还不如多读些书,别忘了明年还有乡试。”
“我晓得。”封随看向怜秋,眼眸深邃,声音低沉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认真:“可秋哥儿现在处处钓着我,我实在沉不下心思读书。”
“哈!你也晓得被人钓着的滋味不好。”
出乎封随意料,怜秋听着这话反倒来了劲,他双手抱胸睨着封随,颇为不屑道:“现下自己尝试一下这滋味,才晓得有多难受了吧。”
知道怜秋还记着自己当初太过狂妄而犯下的错,封随垂下眼,低声道:“晓得了,我不该说那些令人误会的话,徒惹秋哥儿伤心。”
哼!
何止。
怜秋还记得自己每次收到封随的信都要去找阿月姐询问一番,时时揣摩这人的心思。
不过……
瞧着封随做小伏低的模样也怪可怜的。
“咳……罢了,”怜秋佯装无所谓道:“过去的事过去便过去了,我也不同你计较了。”
凤眸一亮,封随试探问道:“秋哥儿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
将桌上的油纸包打开,怜秋往封随的方向推了推,僵硬的转移话题道:“吃东西,天冷了,一会儿你早些回去。”
薄唇轻抿,眸里的光黯淡下去,封随没接话。
秀眉一挑,怜秋有些惊奇道:“你是在同我置气?”
封随还是不肯开口。
“成了,”怜秋笑得眉眼弯弯,不再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