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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发轻抚至耳后,动作轻柔, 眼里满是深情和怜惜。

谢明夷被他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央央,你自己在宫里享福, 却不知道有的人危在旦夕呢。”

“你什么意思?”谢明夷的眼中划过一丝警惕, 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孟怀澄嗤笑一声,“你看你,对我无所谓,对别人倒是上心。既然央央问了, 那我没有不说的道理。你的珩哥哥的家里出了变故,说是穆老将军指挥失利,葬送五百铁骑后一时情急杀了边疆的薛大人,而后又畏罪自杀了。”

“眼下穆钎珩已经被召回京,穆家军是时候好好清算一番了,连朝廷命官都敢随意杀戮,造反叛变难道不是随时的事?”

“穆家世代忠良,不可能!”谢明夷声音激动地打断。

孟怀澄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是不是要到穆钎珩的脑袋悬挂于城门之上,央央才会相信?”

殿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谢明夷连忙让他闭嘴。

他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赶紧滚,不然陆微雪会做出什么,我不敢保证。”

孟怀澄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从窗口离开。

殿门外,六水一边在前面引着皇帝,一边暗自叫苦不迭。

陛下早就下令,不许让谢明夷沾染酒水。

这是全宫都知道的规矩,任何人见了六水,都不会把酒给他。

但谢明夷有要求,他哪敢不满足,他在宫里处处碰壁,以往自家宫中无论要什么,其他人都抢着奉上,唯有酒这一样东西,他实在无法变出来。

正着急时,恰好撞上一个面生的内侍,内侍手里正好拿着酒壶。

内侍明显是新进宫的,六水便使了点银子,让他把酒送给谢明夷。

原本一切都天衣无缝,可谁知道,原本说好不来的陛下,竟然还是来了!

六水心里直发怵,战战兢兢地为陆微雪掀开了珍珠帘子。

他本来是做好了跪地求饶的准备的,可屋内的情景令他大吃一惊。

哪还有什么内侍,什么酒壶。

谢明夷坐在装满水的木桶中,衣料全被水浸湿,紧紧裹在肩膀上,呈现出一种透明的样态。

突然有人到来,他好似吓了一跳,连忙往水里缩了缩,打湿的头发粘在脸上,只是明眸潋滟,看着来人。

六水明显地感觉到,陛下似乎很快地往前多走了半步。

“下去吧。”

陆微雪吩咐道。

六水松了一口气,立马将珠帘放下,飞快地跑了出去。

他惊魂未定,走到连廊后面,正为自己顺气,却忽然看见屋后一道黑影闪过。

六水追过去时,那里已经空落落的。

今夜不好再生事端了。

六水下定了决心,发誓要将晚上的事都嚼碎了咽下去,烂在肚子里。

殿内。

看着陆微雪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谢明夷又往浴桶里缩了缩。

他有些心虚。

方才让孟怀澄从窗户翻出去后,他首先将酒壶一脚踢到床底,又环顾四周,最终把目光锁定在装满水的浴桶上。

谢明夷以往用完晚膳便要沐浴,今日耽搁了,水也凉透。

好在现在是六月,不至于太冷。

于是谢明夷咬了咬牙,匆忙间,连衣服都未全部褪下,便迈入木桶中。

浑身都被冷水浸透时,陆微雪便恰好走了进来。

一切都伪装得很好,谢明夷这才放了心。

陆微雪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拂去他脸上的水珠,而后放入水中。

水没过谢明夷的锁骨,涟漪一阵一阵,温度却很低,明显已凉了许久。

“出来。”

陆微雪眉头蹙起,对谢明夷这种不爱惜身体的行为很不悦。

谢明夷偏过头,咬了咬嫣红的下唇,垂着眼眸,回绝他:“不要。”

他不确定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