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便侧了侧身,让他过去。
张德福连连道谢。
谢明夷刚抬起脚,便听见萧钦朗不带丝毫感情地说:
“陛下说了, 除了太医, 任何人不许进去。”
他看向谢明夷,补充了一句:“公子可以在窗户口看一眼。”
谢明夷顿觉荒谬,一股屈辱感窜上心头, 他转头便要走。
张德福赶紧拉住了他, 小声道:“国舅爷莫急, 老奴自有办法。”
他三步作两步走上台阶,一把年纪了还踮着脚附在萧钦朗耳边, 说了两句话。
萧钦朗的脸色变得不自然起来, 轻咳两声, 道:
“待末将为谢公子搜过身后,方可进去。”
谢明夷冷笑一声, 刚想跟他理论,又被张德福拉了回来。
“国舅、国舅爷, 听老奴一句劝, 都这时候了,咱就不跟他们一般计较了,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搜个身而已, 国舅爷就忍忍吧。”
谢明夷本来又生气又委屈,忽然瞥见张德福鬓角斑白的头发,便将那些情绪都忍了下去。
罢了。
他跨步走到萧钦朗身前,张开双臂,任由他公事公办地为自己搜了身。
进门前,他转头吓唬了萧钦朗一句:
“等陛下醒了,知道你们这么对我,必然要治你们的罪!”
萧钦朗垂下眼睛,朝他抱拳行礼:“公子勿怪,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看到他这副“畏惧”的样子,谢明夷算是狠狠出了口恶气,趾高气扬地进去了。
萧钦朗关上殿门,重新站到合适的位置。
张德福一想起萧钦朗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心里便是直发怵:“萧统领,公子他只是嘴上不饶人,您别往心里去。”
萧钦朗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答复。
他在心底认同张德福刚才说的话。
蛊惑圣心的“妖妃”来了,他若是不放行,到时候受折腾的还是陛下。
谢明夷走进寝房,鼻子便有些发痒,有种想打喷嚏的冲动。
他全然不知自己在外人眼里已经成了什么形象。
寝房布置得空空荡荡,很多之前的古董瓷瓶、华贵之物都被移了出去。
谢明夷踩在绣了金线牡丹的地毯上,绕过一架翠玉屏风,蹑手蹑脚地靠近那张挂着金黄帐幔的床。
陆微雪睡在外侧,此时身上只穿一件睡袍,领口有些松泛,露出的皮肤却不是以前的冷白,而是透着一股红热。
他皱着眉头,紧闭双眼,显然是被高烧搅扰得很不安稳。
谢明夷找了个小板凳,坐在陆微雪旁边。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陆微雪这张脸,忽而叹了一声:“妖孽。”
上天干嘛要给陆微雪这么好的皮囊呢。
长成陆微雪这样,什么都不用做,只是静静站着,便能蛊惑人心。
谢明夷盯了一会儿,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陆微雪的脸颊。
很软,但也烫。
谢明夷自言自语起来:“你要是一直这么乖乖的,该多好。”
陆微雪躺在这里,不会发号施令杀这个杀那个,也不会要抄他的家,只任由他揉圆搓扁,受他的气,多好。
谢明夷的眼眶微微发热,呢喃道:“你不会是被我气病的吧?”
陆微雪的睫毛细密,铺在眼皮之下,听到他的话,并未有什么反应。
“我也不想气你,还不是都怪你,太小气了……总是怀疑我,我哪里有什么相好呢?我又不喜欢他们,我喜欢的……”
谢明夷的心脏猛得跳了一下,声音戛然而止。
陆微雪又听不到,他解释什么呢。
“傻子,傻子,傻死你了。”
谢明夷骂了两句,便顺手拿起浸在冷水中的帕子,为陆微雪擦了擦额头。
“就算你是我仇人,我也不想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这样说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