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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惨状,这才、这才斗胆找了棕山大人,想为少爷分忧……”

他明显是吓坏了,为表忠心,边说边猛猛磕头,脑袋砸在用料扎实的柔软毛毡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又在想——

咦,这头咋磕都磕不破嘞。

“停。”谢明夷听得心烦,出声阻止。

小厮抬起一张诚惶诚恐的脸,眼皮却耷拉着,好像自己面前的少爷是个神仙,凡人不可随意直视。

“他们?他们是谁?你又是从何得知十五皇子中毒之事的?”

上头的人发话,声音如泠泠清泉。

小厮缓缓道:“小的是昨晚在马厩喂马时听见的,有几个人只是闲聊时谈起这件事,但看装扮,那几个人都不是府里的人,小的便留意多听了几句。”

他看谢明夷神色不对,慌忙补充:“小的发誓,他们的话只有小的听见了,绝无外传!这不,天刚一亮,小的喂饱了马,就来禀报少爷了。”

“……”

谢明夷沉默了。

知道宫里的事,又在昨晚来了丞相府,除了怀王,还有谁。

他沉吟片刻,点点头,又问:“那你为何要跑来告诉我?”

粗使的下人想见到顶头的主子不容易,这个人竟能一大早便突破重重条件,还是棕山亲领,其间费了多大功夫,可想而知。

此人的动机,若只是为了领赏也便罢了,但若是……

小厮的声音却颤抖起来,他向谢明夷深深地磕了一个头,才道:“家父蒙受少爷大恩,小的感激不尽!”

谢明夷眉毛一挑,他看向棕山,棕山也摇摇头,表示不知。

小厮见谢明夷疑惑,便道:“自三年前大旱,小的家中便一贫如洗,逐渐穷困潦倒。小的又是个瘸子,做不了什么活计,幸亏相爷仁慈,准许小的在马厩喂马……而家父半年前为了幼妹的活路,上京来寻小的,却不知恶霸横行,身上盘缠皆被抢尽,还被打了一顿……”

他趴在地上,越说越哽咽:“家父险些横死街头之际,是少爷您突然出现,将名贵人参尽数塞给家父,家父才活下来!就靠这些人参,他撑着一口气找到了我,也救了小妹,他常常说要拜访您、当面给您磕头跪谢,可他年迈体弱,已经没有机会了。”

“小的昨日发现少爷烦扰,便在想是因为什么,直到听见那些人的话,才知晓个中缘由,既然有能报答少爷的机会,小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成!”

这番话,声泪俱下,字字泣血。

原来是他赌气拔了张老夫子的人参,又随手丢给路边乞丐那回事。

谢明夷顿了半晌,道:“你误会了,我不算你们的救命恩人,我也不过是借花献佛。”

小厮却道:“不,少爷,那人参长在地里,没人会想着送给一个街边的将死之人,若不是您,家父早就被破草席一卷扔到郊外乱葬岗了!”

谢明夷有些触动,干巴巴地应道:“好吧……”

真奇怪,平日里他欺负别人得心应手,头一回遇到把他视作救世主的人,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厮拿皲裂的手背抹净了眼泪,说:“少爷,小的不光对十五皇子的病因有猜测,这病如何治,小的还想斗胆推荐一人。”

谢明夷认真起来,“谁?”

小厮道:“城西新来的女医,王若昭。”

棕山听得直皱眉:“女医?太医院那么多御医都束手无策,区区一个女子,能有多大本事?”

谢明夷却道:“国子监里那些酸儒不是常常念叨一句话么?什么学问无大小,能者为尊,既然年龄都不算什么了,那是男是女又有何妨?只要会医病,就都是好大夫。”

小厮连连点头:“是、少爷说得是!那王大夫和寻常郎中不同,专会医怪病!听说有个猎户被蛇咬了,谁看都直摇头,王大夫就给了他一壶药酒,外敷内用,不出三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民间怪医,怎能为十五皇子医治?”棕山仍是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