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移开目光。
那双眼睛中暗沉晦涩,令他不得不回忆起在神殿中的时候暗无天日的交融,失去了时间的判断,因此只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
眼下他不禁产生了一种恐怖的错觉,就像其实他从未离开神殿,周围一切都是幻境,祂用舒适的巢穴模拟了水温,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这种想法着实惊悚,青年脸色一变,他重重喘息了几下,像是无法承受那样的猜测,沉沉地压在心头,几乎窒息。
“等等,你先告诉我我所看到的一切,是真实的吗?”
他沉默片刻,有些茫然,咬着牙从喉中溢出心底的疑问来。
祂一眼就能看穿沈缙云的色厉内荏,不禁开始反思,自己之前确实是太过分了,青年直到现在还没走出应激
没来得及回答,青年却主动伸手揽住了祂的肩膀,气息贴了上来,望着祂眼底属于自己的倒影,像是在确认着什么,语气认真地质问道:
“你是否还囚禁着我?”
祂的手轻轻放在青年的后背,沿着脊椎线条往下抚摸,像是在顺毛安抚。
【你已经回来了】
灿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道流光,意味不明地回复:
【被囚住的只有我而已】
祂这样安慰道。
只有本源才会永远置身在神殿中,陷入荒芜又盛大的宇宙景象里,观望着文明兴衰与时间起始。
于是祂贪恋着怀中的灵魂,无法放手,便将其摁在狭小的浴室角落中,耳畔厮磨,试图用生物的方式来进行交融。
这是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
祂在有意地学习和模仿人类这个群体。”
“”
浴缸是狭窄的,所以两个成年人的体型只能互相依偎,或窘迫地折起身体、蜷起膝盖。
原本摁在浴缸边缘的一只骨肉匀称的手,倏地收紧,在局促中猛地抬起抓住一缕银白长发,肉眼可见地用力。
而沈缙云的另一只手,则紧紧攀附着祂的肩膀,细细密密地颤抖起来,指尖沁着水珠,战战巍巍、就像悬在花朵上的露珠一样。
本源的气息凛冽深沉,他无意识地撇过头,露出纤长苍白的侧颈,清瘦的锁骨精致无比,跟浴缸的颜色几乎同一,淹没在水面下,若隐若现。
他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双目半闔,胸膛脆弱又用力地起伏着,凝聚成凌乱的吐息。
“唔!”
脚踝仍旧被死死攥住,所以无法动弹,只能被紧紧扣住把玩,炙热无比,箍在骨骼处,时间久了便有些酸麻。
不过这样的酸麻,无法跟身体内部迸发的感觉相提并论。
这不是单纯的灵魂交融,也并非是头一回,但在地球的现实世界里确实是首次,青年也没有被森之黑山羊的力量所影响,而是头脑清醒。
意识飘忽间,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或许终止这样含糊不清的行为和关系更好。他
已经习惯了孤独,此时如同被外力撬开的蚌壳,感到束手无策,溃不成军。
耳畔只有破碎的水流声,时间似乎过去了许久,外界天色暗沉下来,夜幕降临,浴室中光线渐弱。
昏黄的灯光亮起,像是莹莹烛火,给青年原本雪白淡红的皮肤笼罩着一层柔雾。
水温早就凉了,好在这俩都不是人类,也完全不用担心着凉感冒。
注意到天色,青年似乎是想起身,他扣住摁在自己胸膛上的手指,心跳得厉害,因此眉头紧锁,微长的发丝往下滴着水,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深呼吸平复着躁动。
“没完没了,松开!”
他的声音产生了喑哑的变化,因此并不是很凌厉,声音也不大
脚腕终于回归了自由。
没想到就算是神祇的身躯,也会留下淤青的痕迹。
沈缙云垂目看了一眼,发现脚踝一圈凄惨无比,就跟被水鬼缠上了一样,不将自己溺死不罢休。
这着实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