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贺涛道:“谁?”
棠溪珣看他一眼,笑了笑,然后转过头,径直冲着周围扬声说道:
“晋王殿下,恒二哥哥,你来都来了,怎地不出来和小弟说几句话呢?”
他此言一出,贺涛不禁挑眉,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诧之色。
而片刻之后,果然在那大殿的阴影暗处有一人缓缓踱步而出,正是太子的异母弟弟,二皇子晋王薛恒。
他的相貌和薛璃有三分相似,一身华服,头戴高冠,双目湛湛有神,盯在棠溪珣身上,一边走一边抚掌笑道:
“阿珣啊阿珣,你还是这般冰雪聪明,真是让人爱得不得了。”
棠溪珣笑道:“过奖。”
晋王道:“你如何猜到是我在这里?”
“这有何难?”
棠溪珣笑着说:
“贺家就算是再有手段,也很难在宫里如此调拨人手,必然有人背后支持。那么抓到东宫的把柄,获利最大的无非您或者英王二位殿下。英王年幼,他的外祖父家又是武将出身,何用与贺家合作?”
晋王连连点头,看着他清秀的面庞,从容的神情,眼中更添赞叹,说道:
“猜的全对。唉,阿珣啊,你这样的才华,这样的品貌,要不是偏偏跟错了主子,被大哥带累,明明该有一番大作为才是啊!真是可惜。”
棠溪珣也跟着叹了口气,说:“是我命苦,当初糊里糊涂地就被送到了东宫,也没个选择的余地。如今落魄了,连你也不顾往日情分,一起来为难于我。”
他这几句话说的,又是语调幽怨,又是楚楚可怜,连贺涛都忍不住看了晋王一眼,怀疑他和棠溪珣之间的关系了。
晋王道:“那你可误会了。你打小就进了东宫,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喜欢的不了了,还想把我带回我那里,谁知道,你却是太子的表弟。这些年来,我每每想起,都觉得十分惋惜呢。好在如今……”
他环顾了一下东宫的殿宇,又复看向棠溪珣,目光中流露出些许志得意满的狂热神色来,说道:“如今我愿意给你一个栖身之处,你可想来跟着我么?”
此言一出,贺涛十分震惊,不由上前一步,脱口说道:“殿下!”
他向来心胸狭窄,被棠溪珣毁了一番筹谋,更是恨他至深,觉得此人危险至极,这次就没打算让他活,却未料晋王竟存了拉拢之意。
晋王却一抬手,道:“你莫说话。”
贺涛打心眼里也很看不上这种靠着出身就自以为高人一等的皇亲贵胄,见晋王这幅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心中暗骂。
于是,他索性也不与晋王多说,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与一名站在最门口的黑衣人耳语道:
“晋王不可信,你去东值房找咱们的人把调动人手的令牌取来,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棠溪珣。”
贺涛吩咐这人正是贺子弼。
刚才听见晋王对棠溪珣说的话,他也是一脸的难以言喻,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走到哪里都能碰见有人被棠溪珣迷得神魂颠倒,实在恶心透顶。
肚子里正暗骂着,此时听到贺涛这样嘱咐,贺子弼正中下怀,答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向门外挪了挪,寻找离开的机会。
晋王正背对着他们,没注意到这些,倒是棠溪珣仿若无意般地向那里瞥了一眼。
而后,他很快转开目光,微笑着问晋王:“殿下是想让我追随于您,为您效力?”
棠溪珣眉眼含情,色若春花,一颦一笑之间,让晋王看得发怔,不由调笑道:
“也可以这么说,用哪里效力都是效力么,本王要的,就是你的身、心皆属于我。这可是本王多年的期盼啊!”
棠溪珣感受着他那滚烫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从头到脚地梭巡,淡淡地说:“哦,是么。”
他心中冷笑。
晋王在这里说得再好听,都还不足以打动棠溪珣那副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