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你过来。”温灵渊沉声道。

温阮看了眼顾卿和，见他的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她朝自己父亲走了过去。

“给我跪下，为父以往教给你的礼义廉耻你就是这样学的？”温灵渊一双剑眉高高翘起，嘴角重重往下沉去，拉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师傅！”顾卿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师姐跪下去。

“这是家事。”温灵渊眼神都没给自己的弟子一个，而是继续教训自己的女儿，“温阮，你年幼失母，因此我一直宠你、护你、万事大多由你，所以才养成了你这般无法无天的样子。”他掂了掂手中的宝剑，还是没能下得去手，“前次，你不满意为父替你安排的亲事，私自下山，为父不怪你。但这次，你竟敢打晕沉儿，私自下到机关这里来，为父必须要让你长长记性。”他高扬起手，但看着双目紧闭，等待惩罚的女儿，又慢慢把手放了下去。

“师傅，此事和小师姐无关，都是徒儿的过错。”顾卿和趁机拦在了温阮面前。

“顾卿和，你便不要做戏了。”温灵渊见到剑谷圣女，便什么都明白了。只怕自己这个傻女儿还被人蒙在鼓里。

在外人眼里，自己早就是杀剑仙、灭剑谷的凶手，自己也早就承认和顾远后人以及剑谷后人不死不休了。但这是他和他们的恩怨，和自己的女儿无关。

“师傅，徒儿不明白您的意思。”难道剑谷圣女说的都是真的吗？自己高高在上的师傅是个欺世盗名的虚伪小人。顾卿和有点不敢相信。他宁愿剑谷圣女是欺骗自己的。

“便就是你理解的意思。”过去的事情，他已经懒得解释了，便由它去吧。恩恩怨怨，孰是孰非，早晚都是了断。

顾卿和仍然死死挡在温阮面前。

“父亲，你们在说什么呀。”温阮急切推开顾卿和，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这些事都和你没有干系。现在，你和沉儿赶快回山庄。其他的事情，为父解决。”沉儿无声无息出现在温阮身后。上次是她大意了，以为娇小姐不会有什么大花招。谁知对方竟然直接打晕了自己。

“父亲，我不走。我要小师弟和我一起回去。”温阮直觉自己走后，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胡闹，沉儿，你带小姐离开。”

“你随我来。”温灵渊饶过昏迷的剑谷圣女，打开了隐藏着的机关。

顾卿和知道话是对自己说的。他安抚地看了眼温阮，他会平安回来的。

如果师傅有意杀他，他早就活不到现在了。显然，他已经忘了他的师傅把他投入棋室，九死一生差点丧命的事情。

温阮扯下自己脖颈口的离人泪，“接着，等你回来亲手给我。”

“好。”顾卿和回头，一把接住。

两人遥遥相望，眼里流转着与以往不同的情思。

了机关，不灭的烛火熊熊燃烧着，里面是一片肉眼不可望到底的书房，可以看见满排的书架上，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炼剑书和关于天下各式剑的来源考以及它们旁边陈列在匣子中的宝剑。

天下第一剑阁，自然是不负盛名的。

“我自进得天下第一剑阁，便志于锻炼出天下第一灵剑，它可完全和主人心灵联通，发挥出最大的威力。然而，你的父亲却先我一步，实现了我的夙愿。”

温灵渊回头，看见顾卿和手里握着的离人泪却脸色大变。

“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我下山的时候，无意闯入剑谷，找到的。”他不知道师傅为何会关心这些小女儿的东西。

“你知道里面，你知道里面……”他到底还是没能说出事实真相。他怎么能告诉一个孩子，他的父亲为了锻炼出天下第一灵剑，竟然逼迫他的妻子祭剑呢。而他年幼的孩子还在地上昏睡着。那是活生生的人啊，被投入熊熊的万焰之中，撕心裂肺地叫喊着:“不要，不要扔下我们的儿子。”母亲到死都希望能够用“我们”一词唤起他的怜悯心。

而离人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