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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好准备,也尽量维持耐心,不让自己吓到隋秋天。
隋秋天靠近了,带着她身上那种,很淡很淡,没有攻击性,很温暖的花香味——那种棠悔迷恋,无法舍弃,却也找了很多办法都没办法复刻的气味。
她的体温也靠了过来。
暖暖的,像烤过的花,将棠悔整个人裹在里面。
呼吸听上去格外紧张,好像是在做什么坏事。
棠悔顺势仰起脸,以为唇上会传来柔软的触感,出乎意料的,靠近之后,是鼻梁触到年轻女性柔软坚韧的下巴。她有些惊讶,在黑暗中茫然地睁了睁眼皮。
可下一秒。
眼睛被温暖的、慌慌张张的掌心盖住——
她没反应过来。
再下一秒——
眉心上有柔软的、干燥的触感,轻轻落上来。
像一只为她停栖的蝴蝶。
是隋秋天的嘴唇。
触感很软,很小心。
她主动亲吻她,跟过往每一次拥抱、摸头的动作一样,像是把她当做什么珍宝。
但……
出乎意料的位置。
也很快就害羞地收回。
棠悔缓缓睁开眼。
可能是闭久了眼睛的错觉,她在黑暗之中,察觉到很微弱的一丝亮光。
“就只是这样?”棠悔迷惘地问。
“嗯。”
就算仅仅是亲一下额头,隋秋天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有很多紧张。
棠悔动了动唇。
“棠小姐。”隋秋天的手指贴上来,在刚刚留有亲吻的眉心位置,温暖,柔软。
她帮她拭去那一点湿痕,很小心,很谨慎的样子,
“你上次问,你有没有被亲吻过额头,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所以没有回答,也很笨,只知道问你冷不冷……”
棠悔愣住。
隋秋天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在那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亮光里,对她笑了一下,
“不过这里……”
她慢慢蜷回手指,然后说,
“现在有一颗珍珠了。”-
棠悔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在三十几岁谈到那么晚那么晚的初恋那一年,都会遇到一个那么珍贵的人。因为迟到的,都会是好事情。
/看见那个皱皱巴巴的小孩以后,她们会露出一种很奇妙很不可思议的表情,流很多甜蜜的眼泪,最后,她充满爱意地亲吻她的额头/
可能她的初恋,和她初次看见这个世界时候的想法有所重叠。
棠悔额头上似乎还有那种,温暖的、永久不会消散的体温残留。
她充满爱意地亲吻她的额头。
——/我会故意在她面前摔倒,把自己的膝盖摔破皮,摔出血。因为我渴望她能过来抱抱我,能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喊我一声宝贝/
棠悔抱住隋秋天,脸埋在她肩上,轻轻地说,“再喊一声。”
“喊什么?”隋秋天站在楼梯下面,大概是很怕她会摔,一只手扶着楼梯,另一只手紧紧地护住她的肩膀。
棠悔说,“宝贝。”
隋秋天顿了一下。
她好像因为棠悔单独说这两个字红了红脸,所以整个人的体温都用一种很快的速度升高了些。但又因为,她永远无法拒绝棠悔的任何要求,于是,她搂住她的肩,将下巴压在她的头顶,小心地,认真地说,
“宝贝。”-
将棠悔送回房间之后,隋秋天没有在三楼多逗留。
这真的是她第一次涉及到“谈恋爱”这个专业名词。
回到二楼的房间以后。
隋秋天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很晚。
已经超过她的睡觉时间。
于是,她很标准地进入入睡程序——洗澡,洗脸,洗头,吹头,从行李箱里找出睡衣换上,将睡衣的每一粒扣子都扣得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