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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误会,我妈妈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梁惠惠也像是反应过来。

声音里有了些歉意,“对不起啊棠总,我话说快了点……”

她又改喊她“棠总”。

江喜闷着头不说话。

棠悔没有再走路,盲杖声音也没有响起。本来,她可以完全不用回答梁惠惠的问题,或者是随便找个借口敷衍回答,像是与她身份相匹配的童总徐总有约……总之之类的。

但是她静了片刻,却像个小孩子只能、也只会说真话一样,和所有人说,

“我和我的保镖小姐约好了。”

棠李尔顿了片刻。

她似乎又像刚刚一样,和自己的妈妈对视一眼,然后才慢吞吞地说,

“不就是一个保镖吗?”

“靠北——”江喜低声骂了句方言脏话,但又在抬头看到隋秋天平静的视线后,瘪着嘴低下了目光。

隋秋天不说话。

她将目光从江喜身上收回来,微微抿着唇。

她当然知道,这听上去不像是棠悔会高兴的话。她不希望棠悔真的和人起冲突。

但如果棠悔真的有那么不高兴,她会直接冲进去。

“棠李尔。”

很久,棠悔终于出声。

她笑了一下,声音很轻,问了一个听起来格外模糊的问题,

“你在这里,有过相信的人吗?”

棠李尔愣住。

梁惠惠也没有出声。

她们两个可能又在对视。

江喜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望隋秋天。隋秋天低着眼,看自己的鞋尖。

耳机里。

棠悔的声音清晰分明地传出来,像很多只扇动着翅膀的蝴蝶,从密封的包厢,飞出来,翩翩,落到耳膜,

“无论发生什么,永远最相信她,在你没办法相信任何人的时候,甚至在你没办法相信自己的时候,有个声音会在潜意识里告诉你,你最应该相信她,最应该躲到她身后,因为她绝对不会背叛你。”

“因为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会舍得让你掉一根眼睫毛,她会永远站在你身后,你一回头,她就在你身边……”

“棠李尔。”

讲到这里。

她好像是在笑,“你有过这种‘相信’存在时的底气吗?”

好像又没有,“如果没有的话……”

棠悔音量不大。

语气也并不冰冷,但听上去,就是让人难以反驳,

“请你下次不要说,不就是一个保镖吗……”

包厢里。

她的声音显得比流淌的空气还轻,“这种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遍。”

话落。

没有人说话。

包厢里静得出奇,人都好像变成没有开口说话的水鬼,呼吸黏缠,淌在地上。

棠悔重新迈动步子。

拄着盲杖,笃,笃,笃……踏到门边。

隋秋天下意识抬眼,屏住呼吸看向那张密闭的门。

一秒,两秒,三秒……

门被打开。

棠悔的脸从光影中敞出来,她似乎喝了点酒,眼尾有些发红,鼻梢也落了些模糊的暗红光影,眼睛是湿的,润的,泛着水光。像眼睛里无声无息发酵过一滴酒,但看上去仍然很美丽。或许她在来的时候,也有想过有很小很小的可能,这真的会是一场家宴。

隋秋天愣了片刻。

背到身后的手指攥了攥。她努力扬起唇角,朝她笑。

棠悔也笑。

笑完了。

她脚步慢慢地走过来,像是累极了,影子挨在她的影子旁边,像一只蝴蝶停栖在她肩膀上休息,身体却只能和她隔着一个肩膀的距离。

“隋秋天……”

棠悔的影子晃晃悠悠地撞着她的影子。

隋秋天站在原地,“我在的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