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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些慌张。

弯着腰,从地毯上摸起眼镜。

再很勉强地用袖口擦了擦。

才架在鼻梁上。

去看刚刚在她眼睛里模糊成色块的棠悔。

只看了不到一秒。

隋秋天又匆匆忙忙,用两只手规规矩矩地将眼镜摘下。

她低着视线。

一下子变得很忙。

便又很机械地重复说了一句,“棠小姐,早上好。”

棠悔笑起来。她今天好像心情很好,眼梢总是弯起来,“隋秋天,你不麻吗?”

“什么?”隋秋天没听清。

却仍旧是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去看刚刚起床的棠悔。

棠悔看了她一会。

然后慢条斯理地掀开被子,下了床,扶坐在床边,望她,

“我是说,你的手脚不麻吗?”

像是某种开关被启动。

隋秋天陡然间感觉到——

某种威力极大的麻痹从指尖传出,在她侧半身四处乱窜,横冲直撞。

“麻……”

只发出一个音节,她就不得不拧紧眉心。四肢酸麻的感受很怪,像有很多只虫子在躯干爬行,让她在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想要稍微动动手指都困难。

而棠悔似乎发现她的僵直。

摸索着伸手过来。

隔着衣料握住她的小臂。

体温相触,女人手指和掌心格外柔软,覆在她感到酥麻的那些地方。

隋秋天眼睛微微瞪大。

“你就这样睡了一整夜?”棠悔将她拉近了些,细细帮她揉着僵麻的手臂,

“为什么不让我回房间睡?”

“棠小姐……”

隋秋天站在离棠悔不到十公分的距离,不敢低头去看棠悔,动了动格外干涩的喉咙,“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棠悔停顿几秒。

慢悠悠地放开她的手,“那你自己来吧。”

不属于自己的体温渐渐消散。隋秋天放松绷紧的背脊。

刚想抬手。

却又发现自己的手根本麻得抬不起来,便只好木着脸停住动作。

棠悔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似是也不计较她的逞强。

又过来,撑扶着她的手肘,帮她弯了弯酸麻的小臂,

“这样痛吗?”

“……”隋秋天脸色苍白。

本来想忍。

却又在棠悔静静注视着她的视线下,很小声地承认,“痛。”

棠悔笑。

却还是很慷慨地继续帮着她,慢慢去活动已经麻痹许久的手弯,

“活动开来就好了。”

“好的棠小姐。”隋秋天没办法再拒绝,只好将自己原本就绷紧的腰背挺得更直。

她变成一个被罚站军姿的士兵。

而棠悔“嗯”了声。

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特意停了手中动作,轻声细语地向她说明,

“你放心,我不是想趁这个机会占你便宜的意思。”

士兵隋秋天愣住。

“我只是觉得……”棠悔没听见她出声,便又耐心补充,“是我占了你的床害你没地方睡,所以有必要负起这个责任。”

“我没有这么觉得过。”隋秋天解释。

然后又说,“而且棠小姐,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你。”

棠悔动作停了一会,唇角稍微放松下来,“那就好。”

隋秋天抿唇。

尝试着动了动仍旧僵直的手指。

棠悔低脸,柔软的手掌隔着布料,握住她肘弯处最无法自主活动的地方,细细按压着。

她能感觉到——

女人细柔的手指顺着那些酸麻的脉络往上攀,一点点按进肌理,驱散那些沉淀许久的麻意,却又带来某种不易察觉的,新的痒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