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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标之后,更惊讶了。

隋秋天将车停稳。

看到程时闵过分吃惊的表情时,及*时解释,“这是棠小姐借给我开下山的。”

她没有解释为什么这辆借给她的车很贵。因为棠悔的车库里只有这种价格的车。

程时闵点点头。

然后异常谨慎地坐上了副驾驶,“看来棠小姐对你很好。”

“棠小姐确实很好。”尽管程时闵这是夸赞,隋秋天也仍然强调一遍。

程时闵“嗯”了一声。

系上安全带。

然后瞟了眼隋秋天木着脸的表情,“不过你千万别犯傻。”

隋秋天发动了车,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什么?”

“我的意思是……”

程时闵耐心解释,“这对有钱人来说都是小恩小惠。”

她似乎是想起了之前在ICU看到隋秋天昏迷不醒的记忆,也想起了无数次隋秋天浑身是血的回忆,便有些后怕地再次提出警告,

“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命重要。”

隋秋天皱皱眉。

并不是很认同表姐的话,“可是棠小姐不是这样的。”

她虽然有时候脑筋不太灵活,听不出很多言外之意,但这次也觉得自己听出了表姐的意思——

表姐觉得棠悔对她那么好,是想让她在关键时刻为她抵命。

或者是认为,棠悔借车给她开下山,给她买凤梨酥,也是某种笼络人心的手段。

或许别的有钱人会真的这么做。

但隋秋天清楚,棠悔不是。

棠悔不一样。

程时闵看她一会。

似乎不怎么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坚决,有些糊涂地问,

“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怎么想?”

隋秋天看了她一会。

颇为较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最后说,“可是我们都不是。”

程时闵愣住,“什么?”

“我们都不是棠小姐。”隋秋天将车开起来,将逻辑理得很清楚,像象棋棋子一样,合规合法地摆在程时闵面前,“没有人是棠小姐。”

“所以按照这个逻辑——”

“我们应该都不知道棠小姐在想什么。也就是说,我既不可以默认她‘很好’,你也不可以默认她‘很坏’。”

程时闵沉默了。

她倒是忘了,她这个表妹说话、做事都相当一板一眼,也自有一套合理的、与常人对比起来稍显得有些偏差的逻辑。

隋秋天从小不哭也不闹,甚至也不怎么笑,什么时候都是木木的。

于是有一阵子,有个在外面读了大学的邻居回来,看见隋秋天从来不哭,也很听话,基本上大人说什么就做什么,但就是不像个小孩子,经常木木的,便随口提了一句——

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太怪了?不会是心理上有什么病吧?

但没有后续。

因为在那座贫穷的岛屿上,没有人愿意花钱花时间陪伴、询问一个怪孩子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笑,为什么不像其他小孩一样喜怒哀乐很明显?为什么痛的时候不喊痛?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要的东西?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认定她只是内向。

而过不久。

隋秋天就这样,带着所有人的“心照不宣”,被关在了那间被褥潮湿的、饭吃不饱、甚至也会被体罚的武校。

和她的怪里怪气一样,被彻彻底底地遗忘在了那里。

直到今日。

“不过……”在程时闵陷入无限后悔之际,隋秋天又自顾自地开口了,

“不管你怎么想,我也还是要相信一件事。”

“相信什么?”程时闵走神地问。

隋秋天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太明白程时闵的走神。

但自己还是瞥了眼被自己放到后面的公文包,以及上面的眼镜小狮子。

然后绷紧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