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自禁,相爷还像猫儿般舔我脖子,它就成这样了。”
议事堂里看似平静,背对着他们的铁鹰卫充耳不闻,收拾器具的仆役战战兢兢,进来收拾茶盏的杂役目不斜视,但这些人可都不是聋子。
顾怀玉不是头一回碰上这种阵仗,深吸一口气压下那点恼意,随即从容不迫地直起身来。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微乱的衣袖,“裴将军辛苦了,本相现在神清气爽,倒是要多谢将军。”
裴靖逸低头嗅了嗅方才搂过他腰身的手掌,眼神直白得近乎冒犯:“下官不敢当,能为相爷分忧解乏,是我的福分。”
顾怀玉头也不抬地回到主座,端起一本奏折翻阅,“将军下去歇着吧。”
这翻脸无情的做派让裴靖逸低笑出声。
他拱手行礼时故意将腰胯往前顶了顶,一点都不藏着掖着,“下官告退。”
说是告退却杵着不动,直到顾怀玉抬眼。
裴靖逸忽地抬手摁在颈侧渗血的牙印,他用沾了血的指腹缓缓抹过下唇,留下一道仿佛被红唇吻过的痕迹。
顾怀玉面无表情地举起奏折,将那道灼热的视线严严实实挡在纸页之后。
顾瑜啊顾瑜!你怎么能如此堕落,怎么能任由这个下流胚子三番两次玷污你?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经过各部半个月的连轴转,东征大计终于尘埃落定。
兵部与枢密院的先行部队已开赴并州,顾怀玉的车驾定于三日后启程。
此去少说也要一两载才能还朝。
京中诸事尽数交予元琢执掌,顾怀玉却始终悬着心——若是后方生乱,前线必受牵连。
借着给天子上课的由头,他将京城大小事务掰开揉碎,事无巨细地交代清楚。
崇政殿内静谧无声,偌大殿宇间只余他与元琢二人。
往常太傅为天子授课,自当垂手侍立,可到了顾怀玉这儿却反了过来——他肯屈尊指点已是天大的恩典。
元琢哪敢端坐,规规矩矩立在御案前,不敢稍有懈怠。
而顾怀玉斜倚在龙榻上,御案摊开的册子是他连夜所书,小楷密密麻麻记着各州府要事。
他指尖轻叩页脚,漫不经心道:“如今朝中虽都是我的人,但陛下不可尽信,这些官嘴里的话,能信五成已是难得,还须陛下亲自派人暗查。”
元琢抬起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朕明白。”
顾怀玉翻过一页册子,朱砂圈出的名字在宣纸上格外刺目。
他指尖在某处重重一点,“这些漕运盐铁官都是我当初卖出去的。”
“圈出来都是贪得无厌的东西,我一时腾不出手料理。陛下寻个由头——”他指尖在脖颈处轻轻一划,“处理了吧。”
元琢已不是那个优柔寡断的少年天子,知这是顾怀玉在替自己立威,挺直腰背道:“朕必不负卿所托。”
顾怀玉挑眉看去,却见小畜生这次竟未躲闪,目光灼灼地与他四目相对。
他合上册子往前一递,戏谑地问:“陛下为何一直盯着我?我脸上写字了不成?”
元琢双手接过册子,目光却仍黏在他脸上:“卿此去经年,朕这一两载都见不到……自然要多看几眼,将卿的模样刻在心上。”
顾怀玉心头微暖,毕竟他们之间有难以割舍的“父子情”,“陛下若是想我,写信便是。”
元琢却将册子紧紧地搂在胸前,摇头时冠冕纹丝不动,“一旦开战,驿路皆为军务所用,朕不能为一己私情,耽误军国大事。”
这倒真叫顾怀玉欣慰,总算有几分帝王气度,叫他也能放心把京城托付。
昨夜撰写册子熬到三更,此刻倦意上涌,他身子随意地往龙榻上一歪:“陛下先看册子,我小憩片刻,若有不解之处……”
话音未落他已掩唇打了个哈欠,“待我醒了再问。”
元琢轻手轻脚解下龙袍外衫,小心翼翼盖在他膝头:“春寒未消,卿当心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