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不认得顾怀玉。
一辈子连相府的门槛都摸不着,更遑论得到那位高高在上的相爷半分垂怜。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群人,既无人命令,也无人利诱,却像是早已约定好一般,不约而同地闭紧了嘴。
他们撒谎,他们装傻,他们甚至敢在东辽人的刀下硬着脖子说一句“不知道”。
耶律迟确实想不通,这些人图什么?顾怀玉甚至不会知道他们的名字。
他摇了摇头,当务之急是处理好这件事,“你亲自去一趟大理寺。”
副使一怔。
耶律迟忽然笑了,从容自若地向前走,“你去找所有和尸体擦肩而过的人。”
“别再掏银子了,换种法子。”
他说到这,撂了手里的帕子,讥诮笑意更深几分,“不爱钱,总该怕死。”
但耶律迟没想到,当晚大理寺外,夜色如墨,人潮却比白昼更汹涌。
官差的横刀在火光下明晃晃地拦着,可拦不住那些从巷尾、从桥洞、从破败茅屋里涌出来的身影。
“乌维是我杀的!”
“我看不惯那畜生鞭打卖茶婆,半夜翻进驿馆,一刀捅的他!”
“我杀的我杀的,我儿子当天被他们马撞死了,我就是要给他报仇——”
古话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而民,亦为护己者不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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