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
月思朝,是她娘亲为她取的名字。
生于暗夜,却期盼朝阳。
简直名如其人。
他年少时光中与心动有关的部分,皆是与她度过的朝朝暮暮。
他不由想起了那个与她并肩撑伞的雨夜,想起他犹豫许久也不曾道出的心意。
如今子时已过,已至八月十五,正是他从前打算与她告白的日子。
可隔了半晌,他也没说出口。
那时他不说,是因为他不敢。
可如今,他已经不能去说了。
她心里不知不觉间已住了旁人,只怕他说出口,日后连朋友也没得做。
他掩住眸中情绪,弯起唇,笑意温和:“其实我找你之前,武安侯来找过我。”
“……我知道。”她垂下眸子,淡淡开口,“我觉得我做得有点不对,我想去找他,可我娘才刚安顿下来,我暂时走不开。”
……她知道。
她居然知道。
那她怎么不戳穿他,戳穿他卑劣又自私的心思,让他无处遁形。
他想,他这辈子也不及她坦荡。
“你去吧。”他后退一步,出了房门,与她保持着得体的距离,“如果你还信得过我的话,可以把温姨托付给我。”
月思朝笑了起来,她应了一声:“好。”
第50章 亲夫踩着她杂乱的心跳。
月思朝解下套在马车上的马儿,策马往侯府赶。
来时她曾仔细分析,她在城外耽搁了这么久,回城的一路却不曾遇见慕昭及他手下之人,更是连一个打听盘问的都没有,说明他压根没想过自己会出城去。
既然他还在城内,那么只消她回府一趟,最多不出半个时辰,他便能得到自己的消息,然后赶回来。
关于这一点,她还是十分笃信的。
不论慕昭生气还是怎样,从不会赌气乱来,夜不归宿,最多也就是回府后皱着眉不理她,或者说些不大中听的话。
……不管他怎样,反正她会低头。
方才在客栈,她已然把那身脏兮兮的夜行衣脱了,换回了出府时穿着的衣裙,在侯府门前自马背上跳下,守卫率先迎过来:“夫人,您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可让侯爷好找。”
她甚至忘了她的伤,肿胀的膝盖猛地一疼,怕被人看出端倪,她强忍着没出声,微微吐出一口气道:“侯爷回府了吗?”
“还没。”守卫摇摇头。
“跟在他身边的有多少人?”
“约莫二三十。”
“可有法子联络到他?”
“自是有的。”
说罢,随着一声破空之音,一簇火团在半空炸开。
月思朝这才放心了点,抬脚慢慢往府里走,打算回房上个药,顺便等他回来。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随他一同出去的人大多都看见信号回了府,可慕昭却始终没有如期而至。
她捏着自己的裙摆,望向窗外,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她可不觉得如今是慕昭与她赌气的好时机,因寻不到她,所以他便自己躲了起来,等着她也尝尝心急如焚的滋味。
……他会不会出事了?
如果他因为她遭遇了什么本不该遇见的坏事,她真的会自责一辈子。
她头一回在深更半夜敲响了凌川的房门。
凌川睡眼惺忪地看着那张恬静姣好的脸,第一反应是他疯了,他居然敢梦见侯爷的心上人半夜来敲他的门。
待发觉这不是梦时,第二反应是明日慕昭会不会因着吃莫名其妙的飞醋而扣他月钱。
未待思绪回笼,只见月思朝神情严肃地通知他:“慕昭可能出事了。”
出事?他能出什么事?
他武艺高强心眼又多,唯一能骗他的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凌川一边揉着眉心,一边听月思朝说话,神色逐渐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