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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张钧后,他独自仰靠在椅上,默默消化着他同他说的话。

这太荒谬了。

月思朝居然不喜欢他,只喜欢季述?

比起这个,他一时竟觉得她同时爱上两个男人,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他简直疯了。

她不喜欢他,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被一个空有皮囊目光短浅的女人喜欢,才是他的悲哀吧?

想她做什么,正事要紧。

他提笔,顺手拿起一旁自边境送来的军报。

搭眼一扫,见其上并没什么大事,只是例行汇报。

跟她送来的茶点一样。

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那她还叫他“夫君”?

她若只是与他虚与委蛇,又怎么叫的出口!

呵,她一向豁的出去,从前她思慕他时,为了他,简直什么都做得出来——

不对,她不喜欢他。

哼,她喜不喜欢他重要吗?

不重要。

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姑娘,诡计多端,不择手段,刁蛮任性,为了嫁给他甚至不惜——

既然她不喜欢他,那为什么要嫁给他?

总不能真的为了他的钱财与色相,想当金尊玉贵、耀武扬威的侯夫人吗?

“啪”地一声,慕昭把手中的军报撂在桌上,阖上眼眸,深深吸了一口气。

反正他也同样不喜欢她。

他也是有权有势之人。

若真喜欢她,大可以像屎真香那厮一样,以地位要挟她。

不必顾及她的感受,也无需在意她的想法,甚至不用爱惜她的身体。

他也可以只顾自己快活,把她锁在府里,与她日夜缠绵,磨平她那动不动冲他使小性子的臭脾气。

他可以把她变成一只彻底属于他的,温顺乖巧的宠物。

……什么玩意儿。

他有他的自尊与骄傲。

他绝不会为了一个令他厌恶的女人,变成一个混账。

慕昭随手捏起一块糕点,垂首咬了一下。

依旧是入口即化的清香,不会过于甜腻。

和她一样。

“其实你一点也不好吃。”他蹙眉望着糕点,冷冷道。

而后他秉持着不愿浪费的念头,一口一口,把它吃了个干净。

*

明月高悬。

沐浴过后,慕昭独自躺在书房的内室,心中仍是不忿。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烦什么,翻来覆去地想,觉得大抵是她嫁入侯府以后,便霸占了他的院子。

而其他偏院离他的书房太远,他懒得去,将就挤在了这间小房子里。

从前,他是想着,她思他如狂,为免她生出些不该有的心思,他得离她远一点。

如今既已知晓她不喜欢他,那还有什么好避嫌的呢?

凑合着过呗。

共枕同衾却又同床异梦的夫妻,不是多了去了?

隔了半晌,男子猛地坐起身来,随意披了件外袍。

墨衣隐匿于夜色,他轻车熟路地摸进了月思朝的院子。

推开房门的时候,他瞧见月思朝正穿着寝衣,在烛下写着什么。

她的衣裳穿得并不规整,抬头望向他时,不慎露出一瞬雪白。

慕昭面不改色地扫过,只见她一脸正气地问他:“慕昭?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问罢,还不忘拢一拢衣襟,一副保守至极的模样。

与她从前勾他时简直判若两人。

果然,诡计多端的坏女人,得到想要的东西后,就懒得再逢迎他了。

他居高临下盯着她,冷哼道:“你夫君来和你睡。”

第30章 春潮“别乱蹭。”

烛下的少女有一瞬怔然:“啊,这不好吧。”

“我们昨夜不是都各睡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