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也是大义。
而后者,则是无论回头或是向前都忘不了的耻辱。基本上可以说,如果没有遇见伏黑蝉月,禅院家的经历——禅院家真的会毁了伏黑甚尔。
伏黑蝉月那已经是悬挂于世间的唯一蛛丝了,所以另一个世界的伏黑惠也拉不住伏黑甚尔。
可他并不是不爱那个孩子的。
无疑是存在着爱的孩子。
所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即便是在放弃自己的情况下,他也会为自己的孩子谋划两条出路。
一条是如果没有成为咒术师的路,如果他的孩子也像他一样没有天赋,那么大可成为一个普通家庭里的普通孩子,另一条,则是在确定了伏黑惠拥有这术式天赋的情况下,他无疑没有能力去教导这个孩子,那么回到禅院家的伏黑惠自然会过上比他要好过的日子。
而第三条路,则出现在他死亡的那一条分支。
很难说那时候的伏黑甚尔到底在像什么,至少首先漫上来的,并不是死亡和致命伤口带来的痛苦。
他会死,为了可笑的、早已抛弃的自尊。
他模模糊糊地想。
那他的孩子呢,那个生下来就被他起名的孩子,那个小小的,流露出难过的孩子又会怎么样呢,他知道自己入赘的那家是靠不住的,他们本只是交易关系,如果没有自己提供金钱,那个女人大概会连自己的孩子也抛弃——他们是一类人。
而禅院家——他死了,自然不可能再筑起一道屏障,就算若有若无,他活着,对禅院家来说仍然是一种威慑。
“……随你处置吧。”*
最终,是什么让他说出了这一句呢。
是破碎一地的自尊,还是最后的、所谓的【爱】?
是对过去的追悔,还是向她的认错?
应该都不是。
伏黑甚尔想。
他只是看起了那个孩子的表情。
他不愿意去见他,因为他就是烂人一个。如果可以,那个孩子只要有她一个人的血液就好了。
但最后,他想起的,还是那个被他带来,却也被他留下的小孩。
……
伏黑惠不想去评判那个男人,就像她其实将自己的父亲和另一个伏黑甚尔分得很清楚一样,是非对错要给具体的人去应对。
但禅院家就不同了。
这没什么可以区分的。
就算是不同的世界,伏黑甚尔都因为大差不差的禅院家遭遇了大差不差的遭遇。
——还是个小孩子呢。
禅院竹生看着眼前眉梢都流露着不情愿的少女,在心里叹口气,觉得自己好像又被讨厌了,又觉得这样也不错,有脾气总比没脾气好。
他强行将三家誓约塞进了伏黑惠的手里:“如果不愿意用,就当替我保管吧。”
“那么现在,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
现在,正是鬼舞辻无惨春风得意的时候,没有天降制裁按着他抽让他知道什么叫正义铁剑,而现在的人类在他眼里更是弱小的可怜,就算能造成些许麻烦,也只不过是不痛不痒的问题。
没有制约,没有天敌,他像癌细胞一样物种入侵,肆无忌惮地扩张着自己的势力,甚至到了任意宰割生命自比神明恩赐的地步。
世界在他面前更像一个血腥游乐场。
何等暴虐和自负。
——何等无知。
伏黑惠还没见过他,只是从情报和吉野顺平的只言片语中推断这又是个类似两面宿傩一般的人物。
这时候死得只剩二十根手指的两面宿傩:“?”
“鬼舞辻无惨不会监视所有的鬼,”吉野顺平也是从其余鬼的口中拼凑出这么一个形象,“他大多时候只会控制选择性的监视那些最强大的。”
“但这其中也有例外,比如说被我代替的那个鬼,它的能力在恶鬼当中绝对不弱,但依旧被鬼舞辻无惨发配了。从这点来看,他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