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抬起来。
“颜畔说,我出去以后,还能见到你。”沈奕说, “你……认得她吗?她听起来像是跟游戏关系很大,像主办方?”
一听这话,温默很头疼地闭了闭眼, 深吸了一口气,半晌才又睁开。
他抬手比划:【那跟你没关系。】
【她只是跟你开玩笑, 你当真才是傻子。】
【走吧。】他比划着,【你本来就是游戏出错才被拉进来的,你不该是这里的玩家。】
【出去以后, 你就和这里没有关系了。】
【和我也是。】
沈奕顿时感到心口一疼。他抿了抿嘴,有些不甘心:“可是……”
【没有可是。】
【本来, 这些都是早都结束的事。】
【你已经转生了。】
【跟你没有关系。】
【我也跟你, 没有关系。】
【你不是江奕。】
你不是江奕。
这句话一出, 沈奕终于哑口无言。
拔舌地狱已经不下雨了, 天却仍然灰蒙。
沈奕再次走进白雾。
走了两步,他回过头, 望见温默站在猎杀场的那块巨石上。沈奕临走前,将衣服还给了温默。
温默重新穿上了那件冲锋衣,背对着他,瘦小的身影被风吹得猎猎,仿佛摇摇欲坠,却又那般屹立不倒。
他仿佛已经在这无边的地狱里守了上万年。
为什么要守这里。
为什么要守着这个村子。
为什么啊,你不恨这里吗。
沈奕张了张嘴,却问不出来。他喉咙里像卡了块石头,上不去也下不来,让他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温默没有看他,沈奕望了他很久,等不来他的回眸。
真不回头呀。
沈奕想,温默啊,真的不一样吗。
我跟你那个江奕,真的,不一样吗。
真的看都不想看我一眼吗。
沈奕站在那里等了好久,可温默一次头都没有回。
沈奕最后只得苦笑一声,暗暗唠叨了句“真够狠心”,转身上桥,踏进白雾。
走上奈何桥,白雾渐渐深重。
忽的,一阵歌声似远似近地响起来。
【小儿郎,小儿郎……】
【天亮了,快回家;莫等天黑再回头,夜深夜重夜难归……小儿郎,小儿郎,火已灭,莫惊慌……】
【罪已偿,天大亮……】
歌声空灵,若隐若现。声音分辨不出男女,但清冽悠扬。
沈奕停下脚步。他转身,按着桥边的木头栏杆,望向雾气浓浓的远方,似乎正是那里传出着歌声。
不同于游戏里所听到的那些阴森诡异,桥上的歌声沁人心脾。
片刻,歌声渐渐隐去,消失在耳畔。
沈奕起身,走向桥的另一边。
走了半晌,桥上白雾渐浓,慢慢地什么都看不见了。
白雾突然化作刺眼的白光,将人包围。沈奕被刺得赶紧闭上眼,抬手遮了遮光,站在原地不敢再动。
歌声突然再次响起,这次十分清晰。
【罪恶的鬼魂偿还了罪孽,故里的思念来接他回家……】
【罪恶的鬼魂偿还了罪孽,故里的思念……】
歌声不断吟唱着这一句话,白光逐渐越来越刺眼。
歌声戛然而止。
白光也在一瞬间消散。
沈奕缓缓睁开眼,被强光刺激得两眼挂泪。
他龇牙咧嘴地嘶了声,眨巴了两下眼睛。
眼前场景有所变化,已经不见奈何桥也不见白雾。沈奕放下手,揉了揉眼,看向四周。
是他进地狱前的鬼屋。
沈奕顿时警惕起来。他绷紧骨头打量四周,望见身后有个挂牌。
上面画了个血红的大箭头,还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