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个大一新生,居然编写出这么厉害的教材全解?这简直超乎想象,大家心里都犯起了嘀咕,觉得太不可思议,甚至有人怀疑是在开玩笑。江甜果也不在意,背上挎包离开了寝室。
“那个……我之前不小心看到过她的手稿,如果编者组里没有重名的,那个江甜果,肯定就是咱们认识的江甜果。”一位细心的室友小声说道。
这下,众人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同学,居然真的完成了一件如此难以企及的大事。
此前,或许还有人在背地里对江甜果指指点点,议论她故作清高,可“主编”这一身份公开后,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当差距大到令人望尘莫及,剩下的唯有满心的钦佩与仰望。
大学四年间,江甜果完成了高一至高三系列的《英语教材精解》,还有一本《高一数学教材精解》。
梧桐树叶落尽之时,江甜果的毕业典礼在湘大礼堂举行。林寒松特意换上崭新的军装,给两个女儿扎上红绸带。六岁的小江宁抱着妈妈亲手编写的《高考英语冲刺宝典》,小林怡兜里揣着妈妈常用的钢笔,父女三人坐在第三排,格外引人注目。
“下面有请优秀毕业生代表江甜果同学发言。”
掌声如潮水般漫过礼堂。林寒松望着台上那个身影,四年时光在她身上沉淀出珍珠般温润的光泽。浅灰色列宁装衬得她脖颈愈发修长,马尾辫利落地别在耳后,唯有发梢卷起的小波浪透出几分新潮——那是去年沪市出版社邀请她讲座时烫的发型。
“知识不该是困在象牙塔里的奢侈品,而应该是普罗大众踮脚就能够到的星辰。”江甜果的目光扫过台下丈夫军装上的金星,“感谢我的家人,是你们让我明白——”她突然切换成英语,“True love is not a cage that clips wings, but the wind that lifts you up.”(真正的爱不是折翼的牢笼,而是托举的风)。
林寒松喉结动了动。前排外语系教授惊喜地交头接耳,他们听懂了这句引自雪莱的诗。
典礼结束后,江甜果被记者团团围住。如今她已是全国知名的教辅主编,最新编著的《高考英语语法图谱》甚至被引进到香港。林寒松护着妻女往外走,忽然听见有人喊“江老师”。
转身看见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怀里抱着她编的《英语精解》,书页间飘出一枚桂花书签。“我是临城一中的复读生,去年用了您的书,今年考上师大英语系了!”男生激动得语无伦次,“能能给我签个名吗?”
1983年春,湘江畔的梧桐抽出新芽,江甜果接到沪市教育总局的加急电报。全国英语教材修订专家组需要她参与统编工作,会期定在五一劳动节后。
门外,两个小丫头正在院子里跳皮筋。六岁的小江宁边跳边用英语数数,这是跟着妈妈学的。林寒松挽着袖子在葡萄架下修自行车,车筐里堆着刚从印刷厂取回的校样。
“沪市来调令了。”他把扳手往工具箱一丢,在裤腿上蹭了蹭油污的手,才接过电报,“正好,我的调职报告也批了。”
见妻子一脸愕然,他笑着从军装内袋掏出红头文件,“某军校需要懂英语的政工干部,组织上问我要不要当个‘随军家属’。”
江甜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尖划过他新换的少校肩章,“林团长这是要给我当警卫员?”
“是战略协同。”林寒松一脸正色道,突然把她横抱起来,转了个圈。两个女儿尖叫着扑过来,四人笑作一团,惊得葡萄架上栖息的麻雀扑棱棱飞向晚霞。
搬家那天,印刷厂特意派了卡车。工人们把成箱的样书搬上车时,刘社长握着江甜果的手,连连叹气:“你这一走,咱们临城文教界可就折了根顶梁柱。”说着,从中山装口袋里摸出一个红绸包,“拿着,这是社里老师傅们打的银钢笔,盼着你写出更好的书。”
火车驶离站台时,江甜果望着月台上挥手的出版社同事们,忽然被小女儿拽了拽衣角。小林怡掏出用手帕包着的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