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熬坏了眼睛。”
韦济业抚过妻子最爱的色彩衣料,手滞留在并不精细的针脚上。
他的女儿,持惯了刀剑,并不擅长针线。
却还傻傻以为这是难得的天伦,携父送礼,哄母开心。
“阿翁说得好听,实际是舍不得自己妇人穿这般缝制拙劣的衣裳吧!”韦玉絜将夹层对样铺展在已经缝制好的缎面上,抬眸盈盈望向父亲。
韦济业笑看她,终于开口道,“玉儿,你有何心愿吗?告诉阿翁,阿翁日后定让人助你实现,让你圆满。”
“阿翁近来难道没听说?阿母也没有聊过?”韦玉絜挑来同色绣线穿针,“女儿就想此番回去后,能同崔慎和离,自在过活。”
“阿翁能帮我吗?”针线穿过,她开始缝制夹层,姿态平和,神情专注。
“能,你想做什么,都成。阿翁都能帮你。”韦济业看着烛光下,娴静给母亲缝衣的女儿,只觉气血直涌头顶,激得他鼻尖泛酸,双目通红。
“待女儿给阿母制好了这衣裳,手艺成熟了,便给阿翁缝靴子。”韦玉絜也不抬头,只话语吐出,一针一线用心缝制。
“好、好……”韦济业转过身去,深吸了口气,抑制磅礴的泪意。
“话说,我还没……”
韦玉絜轻轻呢喃,话语出口即散,韦济业转手攒出个笑,“玉儿说甚?”
年轻的妇人顿下手中伙计,抬眸浅笑,“我说夜深了,阿翁早点回去歇着吧,莫要让阿母久等。”
说罢,起身送客。
“外头冷,莫出来。”
她便听话颔首,温情款款目送慈父。
直待人背影湮没于夜色,脸上笑意敛去,却又咯咯笑出了声,边笑边埋头缝制衣裳。
我说,我还没给唯一爱我的人缝制过衣裳。
就因为你们。
尖细的针脚歪过,刺破指腹,血珠瞬间迸射出来,开出一朵黄泉边上的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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