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动后,城防军已经靠过来,她只能往北走。
三司布控。
还剩御史台和督察院。
她盼着是都察院,即便还要杀人,也好过和崔慎对立。
然前方火把高举,堵在唯一生路口处的,正是她最不愿见到的人。
三丈之地,她勒缰歇马,索性让自己喘了口气。
夜风阵阵,火光灼灼,彼此耳畔都响起更喧嚣的喊杀声。
且越来越近。
韦玉絜勾起了嘴角。
她所算无错,三司之外更有围堵的兵甲,如今是交上手了。
今日来营救李襄的人手,除了城外的兵甲未曾进来,其他所有的暗卫和死士都推上来了。
兵甲虽有万众,但不到必要时不能随意用之。这些年在皇城中的任务,基本全是由暗卫和死士完成的,毁了这部分,华阴便是少了耳目通讯,兵甲则没有了先锋精锐,她的复国大梦便算毁了大半。
且如今两方玉令都在自己手里,待过风头,可再作最后的盘算。
今日成功回去府邸,曙光便就在眼前。
“前方贼寇,下马就擒!”一位御史中丞开了口。
她坐于马上,岿然不动。心下却已经有了计较,狭路相逢,如斯喊话,多半设了弓箭手。
迟迟不下令,是崔慎想要活口。
她眼锋扫过四下,手从腰侧处出,夜色中闪过一抹寒光,乃是她一把匕首以圈挥出。随着她单足踩过马背,腾空跃起。埋伏在高处建台上的一个弓箭手被匕首钉破喉咙,跌落下来。
马因被她踩背踢过,吃痛往前面奔去,崔慎领人顿时四下分开,随后借树干为支点,跃身追去。
一路往西,乃崔府方向。
两人飞走在屋檐高墙上,眼见要越过一处巷子,下有垒起的砖瓦无数。韦玉絜提起一口气,下沉至砖瓦处,抬足勾起瓦片十数枚,施力踢向高空。瓦片受她足力,片片如暗器一般,崔慎凌空而过虽有防备还是被击中数枚,散力落下巷子,却尚且清醒有战力,知晓其人就在这处。但终究不如韦玉絜多年生死门前走过,有经验许多。甫一站定,被她扫堂踢腿,后以左手扣住他小腿,迫他屈膝在地。
韦玉絜扣住的是他悬钟穴,最是酥麻疼痛,知晓他一时半会再难起身,遂忍过错乱的内息上涌,含着满口血腥,越巷而去。
途中经过一处残火,遂脱下乌衣劲衫,掷火上焚毁。
一炷香后,在崔府后院围墙外落下,终于熬不住喷出一口血。忽见一重人影过来,正要举手反击,闻得一声“姑娘!”
是青鹄。
“婢子也刚到这处,正要想着去寻姑娘。”
韦玉絜由她上来搀扶自己,感受她平稳顺和的气息、脉搏,半点不像刚至此处。乃分明回来许久,怕死未去接应。
她亦未多言,只待喘过一口气,方与她一道翻墙入内。她右臂箭伤虽是皮外伤,但深可见骨,一路鲜血淋漓不尽。人亦支撑不住,墙头下来摔了一跤,闹出动静。
原本二人离开外出时,之前的管事和校尉都来再次查检过,直到熄灯,一切正常方离去。如今她们二人离开前后不到一个时辰,自也无人回来过问。
本来悄悄回房,便算躲过一截。
然韦玉絜这样一出声,本就因外头围捕重新打起精神的兵甲,纷纷往动静处赶来,追着血迹赶至琼华苑。
“姑娘,我们怎么办。”尚未点灯,只合了门,青鹄急如热蚁。
韦玉絜喘得不行,只半倚在榻上,越过她看见外头前来保护自己的兵甲已经举着火把入内。
“快,先在我右臂伤口刺两刀,盖去原本的箭伤。”
青鹄这会完全将她视作主心骨,抽匕首听命上前,第一刀韦玉絜尚且忍着,原本青鹄手下也快,这会更不顾外头敲门声,声声唤着“夫人”,只举刀刺向第二刀。
却被韦玉絜猛地一推,只觉面上一轻,似皮肉脱落,尚且恍惚间,手中刀被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