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而为,不在无无意义的事情坚持 ,引发争斗内耗。他甚至学会了容忍退让,把驱魔司的颈环堂而皇之地戴在脖子上。
杨玉文看见了,朝臣也能看见了。每个人都看见了。柳章能无视所有外界异样的目光。杨玉文总认为,他和柳章站在太极的两端,一黑一白,追求自己所认同的道。杨玉文走在黑里,不介意被染得更黑点。而柳章在白里,自然要想方设法维持那份白。
但柳章变成了灰的,圆融贯通,反衬得杨玉文故步自封,像个非要跟所有人对着干的傻逼。
“这东西殿下戴得舒服吗?”杨玉文问,有点挑事的意思。不知为何,每次与柳章对比,他都觉着自己输了一招。
“不舒服。”
“要不我给你换个好的?”
“不用。”柳章无意纠缠此事。
面对旁人眼光,他不在乎。杨玉文颇觉玩味。
“黑色不衬你,换个红的怎么样?”
“看来杨大人对换阵胸有成竹,倒关心这等微末小事。”
“当然胸有成竹,”杨玉文见他岔开话头,也觉得纠缠颈环的事没什么意思,道:“十年前的错误,我爹犯了一遍,我不会犯第二遍。”
“小心驶得万年船。”
“败了,”杨玉文望向苍天,眼神漠然,淡淡道:“老子拿命去填。”
“此阵若毁,你我死不足惜。”柳章却看的是远处长安街市,道:“遭殃的是天下万民。”
杨玉文扭头走了,把刀扛在肩膀上,道:“殿下放心,有驱魔司在,天不会塌的。”
走出十几步,遇到一群宫装女子。为首竖着高髻,着浅紫素仙裙,二十出头的年纪。那人生得极美,身段款款,明艳动人。所过之处人人回首,响起小声的议论“秦姑娘来了”。杨玉文刚好走在她的去路上,站定了脚步。
身后几个驱魔司弟子都低下头,生怕多看她一眼会被上司殴打。
秦愫朝杨玉文行礼,笑道:“杨大人安好。”
杨玉文道:“你怎么在这?”
秦愫道:“听闻多位大人在此,太后命我来送桂花汤圆,祝换阵圆满顺遂。”
后头宫女都提着食盒,井然有序,似一群仙女。仙女忽然降临到一群大男人中间,顿时让气氛焦灼起来。秦愫抬了抬袖子,宫女开始分发汤圆。杨玉文在她脸上完美无瑕的笑容扫过,料定她是假传太后口谕,跑来见柳章的。
太后年事已高,怎么会管那么碎的小事。要管也是皇后来管,轮得到秦愫露面。
“今日是你母亲祭日,你可还记得?”杨玉文问道。
“记得,”秦愫莞尔,眼睛半弯月牙,“劳烦杨大人上心。近来宫中事忙,不能随意走动。前两日我已禀明太后,私下回秦家为母亲上过香了。”
她只称呼杨玉文为杨大人,而不是表哥。因为上回翻脸,杨玉文说她不配做杨玥的女儿。秦愫从善如流,改了称谓,与杨家划清界限。她好似一个没脾气的假人,无论杨玉文如何奚落讽刺,皆不以为意。只有提到柳章,才会有反应。
母亲祭日她可以挪到前头去祭奠,听到柳章来了却殷勤送汤。
“追男人到你这份上,”杨玉文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骂道,“也真是贱得厉害。”
“秦愫卑弱之身,不值一提,”秦愫面对无理责难,从容道:“如今四海升平,仰赖各位大人不辞辛劳,舍生忘死。我略尽绵薄之力,与有荣焉。”
她本可以和他们这些人并肩站在一起。她却要退到幕后,甘流于俗,做寂寂无名之人,行微不足道之事。若是如此谨小慎微苦心孤诣,为自己谋个好前程,从此相夫教子,也未尝不可。她偏要不知廉耻等着柳章,沦为天下笑柄。
秦愫走的每一步,都踩在杨玉文雷点上。
杨玉文都想一耳光抽死她算了。
十年前,驱魔司大阵被破,上古凶兽麒麟从天而降,攻入长安。沿街房屋毁坏三千幢,百姓死伤上千人。麒麟凶性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