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终古隧,此地战事良久,恐不得脱身归家。
原来仲宣去了终古隧当了隧长,所以才这么长时间没有音信。
按照都尉府的官制,自上而下分别是都尉、侯、侯长,隧长,其下又分设各级属官,是边塞最前沿的管理官僚。
仲宣一去就是隧长,已经是中层军官了。
他继续往下看。
前日匈奴惊扰,我带兵将其击溃,然蛮人似水边藤蔓,春日野草,驱之不尽,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才能斩草除根。
看到匈奴惊扰几字,林书阁不觉攥紧了信纸,仲宣他没受伤吧?
往日与哥哥相处总觉一切皆是平常,自分别后始觉聚散离合,竟是多般滋味。
那日观烽火望月,不觉想起哥哥,便雕了一只玉兔,愿我如它,常伴哥哥左右。
边塞夜凉如水,星垂平野,帐外箫声悠长,林书阁想象着谢谌一本正经雕兔子的样子,轻笑了一声。
望哥哥保重身体,待一切事平,我与哥哥再无分离。
哥哥,帮我问阿远、阿萱好。
弟仲宣字。
林书阁收好信,将发上木簪取了下来,将这支玉兔簪子戴在头上,便出了门。
他一出屋子,就被双胞胎截住,“大兄,二郎有没有来信?他在信中说了什么?”
林书阁想起那封信,“说他到了和匈奴交战的前线终古隧,已经是隧长了,战事停歇就回来,还让我和你们问好。”
林清远高兴道:“还算他记着我们,不过在前线会不会有危险?那岂不是天天要和匈奴作战。”
林书阁想起历朝历代外族的凶狠残忍,安慰道:“仲宣武艺高强,又机灵善变,定不会有事的。”
他嘴上这样说,眼里却是浓浓的担忧。
古来征战几人回,战场上刀枪无眼,仲宣毕竟年纪还小,放现代都没上高中,他又怎么不担心。
林萱忙道:“大兄,你不是说要包饺子吗?我突然想吃饺子了。”
林书阁收了心事,问双胞胎:“你们要吃什么馅的?猪肉大葱的还是韭菜鸡蛋的?或者韭菜核桃的?”
“我可以都吃吗?”林清远小心问道。
“当然可以,大兄都包给你们吃。”林书阁被他逗笑,摸着他越发圆润的脸蛋说道。
三人来到厨房,林书阁和面剁馅,林萱和林清远择菜,忙得热火朝天,不多久便将馅料都拌好了。
“走,我们去正屋包。”
正屋暖和,三人坐在炕上,围着小茶几包饺子。
林书阁几下就擀了一个圆圆的饺子皮,放上馅料,两手一捏,一只饺子便成型了。
林清远看得新奇,也跟着包了一个,谁知包得奇形怪状不说,还漏了底。
“大兄。”他可怜兮兮地叫了兄长一声。
“没事,再包几个就会了。”
林萱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拿起饺子皮包了起来,不料包的饺子和林清远半斤八两,一时脸色发红。
林清远偏头看了一眼她包的饺子,哈哈大笑起来,“阿萱你还嘲笑我,你包的和我半差不差。”
林萱恼羞成怒,狠狠踩了他一脚。
“好了,我来教你们包。”林清远温声道。
他拿起饺子皮放慢动作又示范了一次,双胞胎学得有模有样,果然,多包几次就会了。
包到后面,林书阁干脆只擀皮,让双胞胎动手包,三种馅料的饺子很快就包完了。
夜幕逐渐吞没最后一丝光线,林书阁将煮好的饺子端了出来,他没忘双胞胎昨天吵着要吃排骨,也热了一小盆。
三人坐在一起吃饭,林书阁三种饺子各夹了一个,大葱猪肉馅的饺子肉香浓郁,鲜美可口,韭菜鸡蛋的皮薄馅嫩,唇齿留香,韭菜核桃的吃起来还有核桃的清香,别有一番风味。
今夜要守岁,吃完饭林书阁又把买的瓜子果脯拿出来,一家人一边聊天一边等着新年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