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知礼脸上露出一个有点复杂的表情,仿佛夹杂了激动、兴奋、惆怅、不甘心、不愿相信……
蒲同:“?”
邵知礼抬手就是一枪。
“话多。”-
老城零散的火拼逐渐进入尾声,厮杀变得稀稀拉拉,大家纷纷走出来,开始收拾残局。
唯独段栩然那间老破小的屋子周围,出现了起码十几米的真空地带。
无他。
只因房前的尸体垒成了一堵矮墙。
别说有人想来侵犯,就连段栩然附近那些与他相熟的邻居,也没人敢靠近。
家里这是请了阎王来做客啊。
屋门倒是一直敞开着,所有经过的人都能看见。
段栩然捡回家的傻大个儿坐在门口的破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擦着枪。
段栩然就躺在他身边,蜷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
东躲西藏还伤痕累累的众人:“……”
古怪的寂静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出现在段栩然家“人墙”下。
他先是遥遥望了男人一眼,接着扫视四周环境,又唉声叹气抹了好一会儿眼角。
然后对身边跟随的人道:“打扫干净。”
“是。”
尸体被迅速拖到一边,清理出一条道路。
男人抬起头,视线投向老人。
众人:完了,这老头子也要变成墙的一部分了。
孰料那白发老人似乎丝毫不怕男人手中的枪,甚至小碎步地跑了起来。
他跑到男人的面前,眼中闪动着泪光。
“将军,您……您还记得我吗?”
段渊——
穆宵笑了笑,低声唤道:“乔叔,我都想起来了。抱歉,让您担心了。”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您……”乔管家一激动,直接嚷嚷起来。
穆宵赶紧竖起食指,对他做了个收声的动作。
乔管家闭上嘴,视线转向他身边的少年,神情了然。
乔管家对身后的人摆了摆手,他们悄无声息地散开,消失在夜色中。
“您怎么也来了?”穆宵问。
乔管家走上前,躬身接过穆宵手里的枪:“将军,这些日子您受苦了。我不太放心邵副官一个人,特地来接你们回家。”
“我猜到是邵知礼……”
“……小渊?”
穆宵身体一滞,转身看向旁边的少年。
段栩然直起背,不知所措地看着乔管家,问:“他……为什么叫你将军?”
乔管家神情温和地看着他:“小……”
“小然,”穆宵打断他,“我都想起来了。”
“什……么?”段栩然傻傻地问。
“我想起来了,我是谁。”穆宵说。
“哦……”
段栩然应着,动作迟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机械地点点头,“你恢复记忆了,真好。”
“小然。”穆宵沉声叫他。
“那……你是谁?你的名字,就是将军吗?”
段栩然一紧张,就会用手指抓衣角。
好像抓住的是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他现在死死地攥住衣服,手心里全是细汗。
哪怕他只有三年记忆,他也知道,在整个伽马星系,只有一个人会被称作将军。
那个人与皇帝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是常识。
但是不可能的。
他的小渊顶多只是力气大了点,打架厉害一点。
怎么可能是那位将军呢?
“小然,我的名字叫穆宵。”
男人的声音打破了段栩然最后一丝幻想。
啊,皇帝好像就是姓穆呢。
段栩然轻飘飘地想。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白得像生了一场大病。
穆宵拧起眉头,想要上前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