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
直到此刻,弥忒狄托才真正将盲当做一个独立的人。
祂收敛失态的错愕,重新变回了面无表情,但仔细看去,却能发现祂璀璨金眸底复杂的神情。
另一边,盲打量着手中的鸦羽,他有些嫌弃地啧了一声,不用看他都能猜到某个讨厌的家伙此刻肯定在吾主身边大献殷勤,心底的嫉妒叫他发疯,却还是压下心中的不忿,抬手将这根将鸦羽插入右耳的发丝中。
轻飘飘的鸦羽仿佛与他融为一体,任由半空的风如何狂猎都固定在那个位置纹丝未动。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弥忒狄托,红色的河流从背后飞速窜出,似一只只利箭迅速锁定了弥忒狄托。
盲模糊的唇角勾起一道明显的弧度。
此刻,攻守交换!
盲伸手虚虚一握。
铺天盖地的红河让弥忒狄托无处可逃。
“咔!”
弥忒狄托背后的琉璃眼徒然崩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清脆的声音像一道开关,裂缝迅速扩大,布满裂痕的琉璃眼不再神圣,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凝视众生,它的眼里盛满了悲伤。
祂输了。
弥忒狄托低估了污染源对自己的影响,祂以为只要将盲分割就可以万事大吉,却不想,正是自己分割盲的行为,导致自己失去了最重要的预言能力,所以“看”不见将要发生的事情。
盲利用祂的傲慢与恐惧,不但重新给自己找了个“身体”,还将其他怪物的命运之河吸引了过来,当那个鸟首人身的家伙出现在原一身边时,祂就知道,属于自己的命运将要走到终点。
祂抬手,金色的河流出现在掌心,但原本宽广的河流此刻却变成了涓涓细流,如一捧抓不住的沙,在祂指尖悄然消散。
没有比弥忒狄托还熟悉命运之河变化的人了。
当一个人濒死时,他的河流就会变成小溪,直到消失不见。
神也不例外。
弥忒狄托轻叹一声,当结局注定时,祂反而摆脱了恐惧,但神明的骄傲不允许祂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祂抬眸,纯金色眼眸即使在红河下也闪着圣洁的光芒,金色的光芒自祂身上绽放,原本破碎的衣服竟在这阵光芒中恢复原样,身上的伤也彻底痊愈。
和祂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身后的琉璃眼,当弥忒狄托恢复全盛状态时,它已化作无数晶莹碎片,悄无声息的湮灭在空气中。
金色的标枪被弥忒狄托握在掌心,头发无风自舞,祂凝聚神力,明明落于下风,却仍然有种睥睨一切的傲然,神性的冰冷在祂身上展露无疑。
如果注定失败,那就与他一同湮灭。
——哪怕代价是西幻侧十分之六的人类、所有的二级神明和大半一级神明。
“好大的手笔。”盲低低笑道,笑声中带着疯狂,即使面对堪称恐怖的神力威胁,他也毫不畏惧,身边红河浮现,没有半点犹豫的迎面冲了上去。
这在弥忒狄托看来无疑是最愚蠢的应对方法,盲无论如何都比不过祂手里这些命运之河加起来的重量,但祂似乎忘记,既然祂能动用西幻侧人类和神明的命运当筹码,那盲为什么不可以呢?
红与金的河流相撞,连半秒都不到,金色河流势如破竹的冲破了红河的封锁,将红河尽数吞没,直逼后面盲的本体。
弥忒狄托还没来得及高兴,眼前的盲忽然消失了。
不对!不是盲不见了,而是——
弥忒狄托猛地回头,盲正站在祂的身后,失去了预言,又被击破“真理之眼”的祂感知力大大下降,所以当看见盲身边红河浮现时,祂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无数红河包围了祂,它们犹如千万块刀片,眨眼间在祂身上留下无数伤痕。
天边响起悠远的鲸鸣,阳光被吞没,漆黑的河水欢快的唱着歌载着无数眷属铺满了整片天空,呓语入侵现实,被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的弥忒狄托浑身僵硬,无法动弹分毫。
生命自伤口不断流逝,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