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骁喉咙泄出一丝哭腔,不想自己太丢人所以咬牙极力忍住,结果就是又哭又呜,哼出一连串“呜哩哇唧”的扭曲声响,听着又可怜又好笑。

席昭没笑,他怕自己真笑出声来小路同学会更加难绷。

——虽然真挺搞笑的。

不清楚自己无限心疼的人正努力憋笑,路骁心中“豪情万丈”,十七年来所有积攒的保护欲都在此刻爆发,恨不得立刻冲去小十七的身边把黑发小团子搂进自己可靠宽广(?)的胸膛,然后疯狂搓搓揉揉举高高——呜呜呜!我可怜的十七宝宝!

情绪激动难以按捺,抱不了小十七,抱一抱大十七也行啊!

路骁蹭过枕巾猛地抬起头来:“我——嗝!”

一时岔气打了个响嗝。

这就很尴尬了。

几秒后,席昭默默别过脸去,肩膀细微颤抖。

路骁:……

你是在笑对吧?就是在笑对吧?

我这么心疼的时候你怎么能笑QAQ ? ! !

“不嗝!不许,嗝!不许笑!”

笑得更明显了。

啊啊啊啊啊!被羞愤攻占的路骁已经不清醒了,怒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一个“饿虎扑食”直接扑向席昭企图用体重压制对方的笑声,一边脸红,一边崩溃大吼:“我要嗝!要和你,嗝!决斗嗝!”

好熟悉的初见台词,席昭懒懒靠着床头,单手拦下各种呲牙抓挠,忽然支起一条长腿,不明白自己坐到哪里的路骁一个踉跄下滑,下意识伸手撑住,触及劲瘦腰腹的一瞬间整只汪都僵硬了。

“路同学,”替人把歪向一边肩头的睡衣拎正,还顺手抚平褶皱,黑眸看着耳垂烧起的粉红弯起戏谑弧度,“你和别人决斗的姿势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张牙舞爪骑到别人腰上的暴躁小狗:……

深秋未至,晚间睡衣还很单薄,如此贴近的距离,其实很难遮掩住什么,比如路骁大腿内侧压住的胯骨,随呼吸细微轻缓地起伏,比如他掌下按着的,即便被衬衫遮盖依旧极具侵略感的人鱼线和腹肌,他要再往后坐一点……

一脸纯情地想着些不能过审的东西,路骁头顶都快烧到冒烟。

“还不下去?”席昭挑眉。

话音刚落,路骁“咬牙切齿”地往他腹肌上狠狠揉了一把,一发即中,得手就跑!

突然被撸的慵懒大猫:……

瞥过一旁躲进被窝撅屁股装死的“不明物体”,他摇头理好被揉乱的衬衫。

也就这点出息了。

……

胡闹一通,沉重压抑的氛围被冲淡不少。

路骁缓过气来不打嗝了,心头却依旧忍不住泛酸,凭什么啊,那么努力只想好好活下去的小孩做错什么了?凭什么要被指责“坏人”,那种情况下狠一点不对吗?

他知道席昭不会让自己被这些过往困住,可他就是心疼,像洒了一把钢针密密麻麻扎在心口,嗓子都发哑发涩。

钻进被窝的脑袋没两分钟又钻了出来,上目线怜怜切切地望着,眼底还积着一汪水,想过来蹭一蹭又担心触及伤心事。

席昭拍拍毛茸茸的棕发脑袋:“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难过,”他顿了顿,少有这样不确信的斟酌,“我没有太多那种遭遇背叛的痛苦感觉,这可能是我记忆里最相似的故事。”

谈不上背叛,至少不及路骁发现两个发小是眼线时的“背叛感”强烈,但当他伤痕累累地找到那个被绑架的小孩,却只得到一句“你也是坏人”,那种绝望,至今触碰都还微微泛痛。

诚然他后来也想通了,那个孩子的视角里自己本来就和绑架犯是一伙的,一下午的奔逃也让对方情绪崩溃,可就如路骁想通“徐子夜杨雨当时也才上幼儿园的小孩”——

虽然理解,但还是难过,非常难过。

“痛苦”是没有大小之分的,痛就是痛,苦就是苦,即便后来淡然了,也只说明自己的承受力提高了,并非当时的痛苦减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