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沈琅开口,他便伸手替他拽出了衣袖,紧接着他看见沈琅皱了皱眉:“……好脏。”
于是李崧慌忙摸了摸自己的衣袖,没找到帕子,便打算直接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
这时,沈琅拿出自己的帕子递给他,说:“还是用我的吧,劳烦你。”
李崧按耐不住内心的欣喜,一把抓住他细细的腕子,然后很仔细地替他擦去袖摆上沾上的尘土污迹。
“你的手背,”李崧盯着他的手,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好像……也脏了。”
“是么?”沈琅说,“那么也劳烦义兄了。”
李崧于是又替他去擦手背,动作时,他有意无意地捏了几下沈琅的手,他看沈琅并没什么反应,胆子也渐大了起来。
“他们那些人还说你性子独,太傲。我看不然,定是他们不懂你。”
“我与李兄有眼缘,自然遇见了就要忍不住要多说两句话。”
李崧听他说话,鼻尖似乎嗅到了一股极近的香气,后脊背上酥酥麻麻的,他的嗓子忽地又有些干渴了。
他已经完全被这场“艳遇”冲得飘飘然起来。
“哥,以后得闲去我那儿坐。”
李崧脸上发烫,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他笑着说:“一定、一定。”
第43章
九月初二。
沈琅听说昨夜李崧和几个土寇混在一起吃酒斗牌, 吃得酩酊大醉,谁知回去路上,却晃晃荡荡地摔进了一个坑洞里, 好险没了命。
清晨被人发现救出来的时候, 左臂已经断了, 眼睛也被底下的木刺戳瞎了一只, 小腿上还被蹭掉了一块碗口大小的皮肉。
李崧也不是傻子, 清醒过来后, 他便猜到是这寨子里有土寇看他不爽,故意陷害他的。
薛鸷和李云蔚并没有给他安排什么活干, 他成日的只在这寨中闲逛,饿了吃饭、渴了喝酒,也算快活。
再一个就是, 他做了这么些年的匪首, 下意识地便还是对底下那些小土寇们呼来喝去,李崧细细一琢磨, 猜测应该是有人因此眼红记恨上他了。
于是他醒来后第二日, 便一瘸一拐地找到了薛鸷那里去, 想叫他替自己要个说法。
他认为自己就算吃得再醉, 也不至于不认得路, 昨夜和他一起回去的还有一个姓赵的土寇, 非要拉着他往小道上拐。他才刚来不久, 不认识这寨中陷阱,还说得过去, 可那个姓赵的分明已经是这寨中老人了,怎么反倒不知道避开,还要往那里去呢?
薛鸷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伤, 看见他右眼上缠着的纱布:“连眼睛也摔到了?”
“别提了,让那坑洞底下的木刺给扎的。”李崧愤怒地说道,“你帮我把那个姓赵的给我叫出来,我当面问他话!”
薛鸷道:“他大约也是吃得太醉了,昨夜睡在那坑洞附近的草丛里,一晚上也没回去。”
顿了顿,又道:“你也少吃些酒,每日都喝得酩酊大醉,像个什么样子。”
李崧登时更气恼了:“那么我的痛就这样白挨了?那姓郑的老婆子说了,我这半只眼睛算是瞎了,再没得治了。薛鸷,我以为你是我最讲义气的兄弟,如今连你也看不起我了,是不是?”
薛鸷犹豫了一下,没立即答话,李崧便冷笑一声:“我也不受这窝囊气了,趁早和我妹子两个人去找根树干吊死好了!”
他转身就要走,薛鸷追上去,一把抓住他肩膀:“李崧,别意气用事。”
“他赵大也是我天武寨里的老人了,你说是他故意,可也拿不出证据来不是?我若随意处置了他,岂不叫其他弟兄们寒心么?”
“那我这只眼就白瞎了?”李崧怒道,“薛鸷,我同你一道长大的感情,难不成还不及他那个‘老人’了?”
“好了好了,”薛鸷叹了口气,“我过几日找个由头,连着你这件事一起,押他下地牢,你几时消气,我便几时放他出来。”
李崧心里其实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