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打湿毛巾,给他擦汗。

夜幕深沉,屋外的雪簌簌而落。

张锐忙了一晚上,后边累极了,迷迷糊糊就着床睡了过去,他睡得一点也不好,他把大部分的被褥都盖在了双生子身上,夜里,寒气透过缝隙,侵入屋子,张锐冷得不行。他缩了缩身子,往床里边挤了挤,似乎暖和一些。

张锐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他梦见自己被什么毛绒绒的东西紧紧圈住,绒毛一直黏着他,一开始他还觉得冷,后来被绒毛裹着,觉得有些热。他分辨不出那是什么绒毛,梦里隐隐觉得,或许是某种野兽身上的皮毛。忽然,手上传来一阵刺痛,手上被烫出的水泡正被什么东西捏着,似乎带着恶意的好奇。他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梦境越来越清晰,他抬头,看见一只白色的巨兽圈着他的身体,兽的眼睛泛着微光,目光充满了侵略性,正盯着他。

他吓得头皮发麻。

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想要自己马上清醒,但无论如何,就是醒不过来。他急的要命,混乱中又突然发现,原来他身边的兽不是一只,而是两只。另一只白色的兽在一边舔舐着身上的毛发,舔着舔着似乎发现了他在挣扎,舔毛的动作停了。白色的豹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张锐被两只兽牢牢圈住,他浑身发抖,一动也不敢动。

再之后发生些什么他不记得了。

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寒气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从床上坐起,身旁的炉火已经熄灭,屋外的风雪声仍在肆虐。

他转头看向床。

床上的双生子面容苍白,金色的发丝散乱地铺在枕头,双生子闭着眼,呼吸微弱,但似乎是脱离了危险,至少死不了。

第三十章

云楼以前和张锐讲过,双生子里,哥哥叫荆,弟弟叫棘,但那两只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张锐分不清谁是荆谁是棘。

双生子中的有个小孩脸上被利器划伤留下一道很小的伤痕,另一个则没有,张锐靠这道伤来区分他们。

张锐后来搞清楚了,脸上没伤的是哥哥,有伤的是弟弟。

那天早上,哥哥荆比弟弟棘先睁开眼睛。他睁眼的时候张锐正在给他换伤口的布,可能是胸口处伤得实在厉害,张锐即便动作小心但还是把人弄疼了,荆发出一声很短促的呻吟,猛然就睁开了眼。

荆恢复得挺好的,昨天奄奄一息快要死去的模样,今天早上一睁开眼就立马皱起眉一把抓住了张锐贴在他胸口前的手。

紫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狠厉凶残,像极了猎食的兽眸,张锐被盯得浑身一僵。

但荆脸上的凶狠只持续了片刻,看清张锐模样后,他愣了一会,松开了张锐的手。

“你救了我。”

原本狠厉的眼睛变得有些茫然,他环顾四周,顿了顿,又问:“这是哪?你是谁?”

张锐愣了一下。

为什么这样问?不记得我了?他不觉得双生子是这样健忘的妖,见过他几次后还没隔多久,便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他仔细地端详着荆。

失忆了?

这种桥段实在太狗血,虽然电视小说里常常会有这种剧情,但张锐不敢相信自己能遇得上,他检查过双生子的伤口,除了胸口被剜了个窟窿外,他们身体其他的地方没什么严重的伤,如果脑子没被伤到,也会出现失忆的症状来吗?

张锐压下心中的慌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试探着问荆:“你没事吧?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面前漂亮虚弱的小孩没有多想:“我知道,我是荆。”他看了看床上躺着的那个,又说:“那是我弟弟棘。”

没有失忆,却不记得他?难道真是健忘,把他给忘记了?

但荆又陆陆续续讲了一些,张锐后来才发现荆好像是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荆的认知似乎只停留在没有受罚被钉上锁魂钉之前。他记得群英山的人,记得春如意和殷明,记得沈叶初,也记得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