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挺着笨重的身子从床上起来,只觉肚子又大了几分。
梳洗穿衣后,两人一起吃了早饭。
不多时,谢淮旌派人叫顾如璋过去一趟,商议一些事情,将他们母子入了谢氏的宗祠,顾如璋的姓氏自然也要改过来,还有临近年关,祭祖该提上日程了。
腊月十五,月正圆,夜风凛冽,树影鬼魅丛生。
算算日子,估摸着明后两日,顾如璋这一轮发作的蛊毒就该结束了,若是时间来得及,正月十五前,能寻到苗疆解蛊人,顾如璋边不用再受这苦了。
本以为这一夜安然无恙,哪知月上中天之时,被扎了睡穴的顾如璋突然醒来,双眸猩红,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巨大的力扯得手铐阵阵作响。
床被带动,剧烈摇晃,床角划过地板,一阵长长的刺耳声响起,听得人汗毛倒竖。
“血!”
顾如璋猩红着眼,粗犷的嗓音从喉间发出来,仿佛就像深山老林里的野怪,跟平素判若两人。
谢淮旌打起精神,忙过去按住顾如璋。
两人的力气都大,相互抵制着,好似又回到了数月前父子狠狠打斗的场面。
镣铐磨着手脚,顾如璋不觉得痛,想拼命挣脱开,手腕包缠的包布渗出丝丝血来。
他鼻子动了动,嗅到腥甜的血味,突然兴奋起来,但双手被镣铐铐在床头,几番挣扎也挣脱不开。
他嘶吼着,体内蛊虫作祟,顾如璋偏过头去,一口咬向自己的胳膊肘。
咬出血。
谢淮旌急忙阻止,此时暖阁的门打开,薛玉棠听闻响动,慌忙赶来,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脑中闪过顾如璋将鸡脖子生生咬断的血腥场景。
巨大的冲击让她难以承受,晕了过去。
这一夜,暖阁里乱成了一锅粥。
十五月圆,月光最盛,蛊虫嗜血的效力是最强的。
薛玉棠睡得不安稳,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见顾如璋彻底成了吸血的怪人,每日都要饮血,像拎鸡仔一样将人拎起,逮住脖子便咬了下去,喝干他们的血。
潺潺的血从顾如璋的嘴角流下,鲜血沿着脖子蜿蜒,他长着血盆大口,朝她走来。
薛玉棠惶恐不安,喊着他的名字,让他清醒,不要过来。
男人不为所动,沾了血的手伸出来,抓住她,薛玉棠吓得胆战心惊。
“不要!阿璋!”薛玉棠喊着睁开眼睛,从梦魇中醒来,侧卧着大口喘气。
柔和的光线照入眼中,薛玉棠试图从噩梦里缓过神来,余光瞥见一抹藏蓝色的衣服。
“我在。”顾如璋拭去她面庞的泪,虽然不知她梦见了关于他的什么,但隐约猜到梦中不是好事。
“没事了。”顾如璋温声安抚着,枕头都被她的泪打湿了。
顾如璋揉了揉她的发顶,臂膀的咬伤随着他动,隐隐发痛,似乎还有血渗出。
薛玉棠心有余悸,泪花闪烁的眼看着男人。
她犹豫不决,手指蜷了蜷,忽然拉住男人的手,握住他的手掌,放在心房的位置。
感受到女子心脏的跳动,顾如璋微一凝,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她在作甚?
她还是头次这样主动拉着他。
第53章 第53章一丝丝波澜因他而起……
屋中暗香浮动,女子的心跳声尤为明显。
顾如璋回握她的手,大掌包裹着娇小温软的手,贴着她的胸膛,垂眸看着侧睡的女子,淡声问道:“怎了?”
薛玉棠别扭地没说话,但也没有推开他的手,望着男人凑
近的脸,心中思绪万千。
就这样侧躺着,看了他良久,薛玉棠被他搀扶着起身,挺着大肚子,事事都不太方便。
这几日,都是顾如璋给她穿上鞋袜,舞刀弄枪的修长手指,握住她莹白小巧的玉足,送进白绫袜中,在绒鞋中藏了起来。
随着月份的增大,薛玉棠的双脚变肿,鞋子越穿越大,她缩了缩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