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来,“夫人何时做的?”
薛玉棠被他发现后不好意思,伸手去拿,男人手臂一抬,她落了个空,挺着肚子起身去夺。
“小心身子。”
顾如璋怕她摔了,伸手挽住她的腰,单手举着虎头鞋,悬在半空。
男人扬了扬鞋子,挽住她腰身的掌使了些力,让她贴近,“原来夫人已经在准备孩子的东西了。”
都被发现了,薛玉棠再不好意思也没辙了,
胡乱着将话揭过去,“闲着没事做的。”
她踮起脚尖,将手伸直了才勉强够到虎头鞋,从顾如璋手中夺过,迅速藏到背后,但腰间还放着男人的手,她想坐下也不是,只能被他圈着站着。
顾如璋笑了笑,揭穿道:“我看啊,是心里念着,特地做的。”
薛玉棠抿唇,害羞在作祟,耳根子微微发烫,红了起来。也是怪她,看见街上卖的虎头鞋,回府后鬼使神差地就做了起来。
“夫人也很期待我们的孩子出世。”顾如璋扶着她的腰身,坐下,从她身后去拿虎头鞋,她别别扭扭不给,但还是被顾如璋拿到了。
顾如璋细致看着,这是她做给孩子的第一件东西,“夫人的绣工一向精细,多可爱的虎头鞋,孩子定是喜欢。”
说着,他抚上薛玉棠高高隆起的肚子,感受孩子的存在,爱意在此刻滋生,蔓延,特别希望此刻孩子就出生。
“哪有你说得这般好,”薛玉棠对他的夸赞并不受用,指着鞋边道:“这里的针脚都没藏好,那只小老虎也还差点意思,比如街上卖的。”
“我说好,就是好。”顾如璋执着道,跟个幼稚的小孩一样,“夫人亲手做的,岂是小贩卖的能比的?”
薛玉棠懒得跟他争,左右也争不过他。
垂眸看着虎头鞋,她做虎头鞋的时候,偏巧顾如璋遇险的消息便传回了京城,那时她慌乱无措,特别怕他有个闪失。
薛玉棠敛了敛眉,细细回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担心他的安危呢?
她抿着唇,有些闷闷不乐,仰头看着男子,他生得俊,除了占有欲强,太过偏执,也是很体贴的。
顾如璋抬手,轻轻捏了捏女子的香腮,“怎么了?”
薛玉棠沉默着看他,犹豫了一阵,握住他的手,小小的手掌包住他的一根手指,“在想问题。”
顾如璋亲了亲她的手背,追问道:“什么问题?”
“就不告诉你。”薛玉棠守口如瓶,与他的手放在膝上。
顾如璋忽然反扣住她的手,长指挤进指缝中,与她十指紧扣。
不说便不说,至少现在他是紧紧握住她的。
临近年关,府中的下人们忙碌起来,置办着年货,但不是往顾府搬东西,而是将一些紧要之物,搬去国公府。
镇国大将军谢淮旌并未战死沙场,先帝赞许在前,后又助楚宣帝铲除叛党,击退突厥有功,一生征战无数,出生名门,功绩赫赫,帝王亲封镇国公,赐宅。
这是本朝的第一位国公。
谢淮旌与族老们约了日子,带着顾如璋去了谢氏宗祠,将妻儿、儿媳入族谱,自然,顾如璋的姓氏也改了过来。
不过如璋如璋,远没单单一个璋字来得更佳,便去了如字,改唤谢璋。
“谢璋。”薛玉棠唤着他的新名字,简短的两字,在唇舌间辗转,一种奇妙的感觉难以言表,仿佛此后是崭新的人生。
“诶。”顾如璋应了一声,他刚从宗祠回来,同她说了这件事。
薛玉棠嗔他一眼,她不过是就觉得新名字陌生,喊一声罢了,又不是在叫他。
顾如璋眉眼含笑,“不过我还是习惯夫人叫夫君,或是阿璋。”
男人的目光太过缱绻,层层的柔意紧裹着她,薛玉棠心跳缓了几拍,别扭地挪开视线,小声道:“那就还唤阿璋呗。”
左右以前都是如此。
从小到大,一声声喊着,直到两人长大,最后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