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是背着虫爬树。
感受着向上的阻力,诺厄本能地向着身前的议员长靠得更近,双手环过雌君的脖颈,下巴轻轻抵在雌君的肩窝,任由对方的指尖绕过他的腰间,不经意地陷进他腰间的软肉上。
毕竟是背负的姿势,手如果不放在腰部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地方可放?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感知到腰部的些微痒意,和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动作的僵硬感,圣阁下转过头,盯着对面稍矮一头的世界树看了一会儿,又仰起头,看了看至今不见树冠的天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棵树到底有多高?”
议员长语气轻松,随口道:“也就七八百米吧。”
如果是横向距离,这个长度绝对不算长,正常虫走几分钟也该走到了。但爬树与走路显然是两回事,更何况这还是负重爬行。
按照这个速度,他们得爬到什么时候?
诺厄沉默了。
像是看出了圣阁下静默下的无语,伊格里斯闷笑一声,终于不再逗他。
几乎是眨眼的时间。
诺厄身下一软,原本硬邦邦的,属于雌虫的后背,瞬间被一只体长近三米的苍鹰所取代,蓬松的羽毛仿佛松软的棉花一般,自然地将大雪团子包裹其中。
对哦。
他家雌君本来就是可以拟态成各种生物的幻想种来着。
他放松了身体,让自己彻底陷入柔软的羽毛之中,闭目养神。
……不对!
这样的话,他前面被对方背在身后,一路磕磕绊绊的苦算什么?
算他给对方白占便宜吗?
诺厄抓住羽毛的手紧了紧,心跳有些奇怪的不太稳定,冷静开口:“你……”
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对方说:“到了。”
正如同伊格里斯前面说的那样——这是棵相当庞大的世界树,树枝与树枝之间相连接,仿佛是近一米长的空中走道。树枝掩映的深处,则是一块近三十平方米的树身平台,用来作露营的树屋刚刚好。
这么一个打岔,诺厄也没了抓着上一个话题不放的兴趣。
他踩在坚实的树干上,抬头望向脱离枝叶的遮掩,总算展露出全貌的天空。月光肆无忌惮地倾泻下来,洒落在山峦般连绵的巨木森林上。风从远方吹来,带着草木蒸腾了一整天的清新气息。
诺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漂浮着世界树所特有的凛冽松香,还有一种……万籁俱静之中,隐隐有什么即将挣脱束缚、破土而出的雀跃。
“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吗?”圣阁下问。声音里不可避免地染上些许轻快。
原始虫族本就栖身于森林,对于虫族而言,没有比这种远离地面的天然氧吧更舒适、也更适合筑巢的地方了。
不远处,议员长慢悠悠地收敛起翅膀,变回原本的模样。
他瞥了眼大雪团子雀跃的侧脸,笑了一声,随手就设了一个套,不动声色地道:“下次带你去海底露营。”
好呀好呀。
大雪团子忙不迭地点头:“好……”话刚起头,险之又险卡住。
等等,怎么就直接开始约下次了?
诺厄顿了顿,连忙改口,含含糊糊地道:“下次再说吧。”
挖坑失败,伊格里斯也不沮丧。
他从随身的空间纽中取代树屋主题的露营设备,对照着光脑上的说明书,利落地扎起了树屋,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一间漂亮的树屋便在宽阔的树身上成形。等诺厄走过来的时候,伊格里斯已然在树屋铺上了一层厚厚的地毯。
这么看倒还真有点像鸟类筑巢。
就这样,议员长还犹嫌不够,左右看看,连同树屋内部的墙壁上,都覆盖上了一层蓬松柔软的毛毯。
大雪团子眨眨眼睛,趁着饲主还在和精密的器械作斗争,偷偷窝进毛茸茸的世界,惬意地打了个滚,等后者似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