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后,她看着脚边庞大的箱子,表情很是滑稽,怒极反笑,无他,正是她在官网买的新电脑,那瞬间穆夏都想联系客服,小镇是通了快递的,就不能给她发个顺丰快递,送货上门?
从家里到邮局将近两公里的路途,她为了防晒,裹得不露一寸皮肉,已经满身是汗了,还得抱着这么大个快递箱子回去,这箱子能有二十斤重?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一个月的运动量怕是要耗在今天了。
穆夏拖着快递箱走了半天,一看手机导航,居然才走出两三百米,她忽然想起里面装电脑的箱子是有提手的,于是停下脚步,把快递箱拆了。一手拎着电脑,一手拿着纸箱,穆夏四周张望了一圈也没找到垃圾箱,虽说马路边也不乏垃圾,让她直接把箱子扔在这儿总归不太好。
这时身边停下了一辆红色的“三蹦子”,前车门被打开,司机并不面善,操着浓重的口音蛮横问她:“丫头,坐车不?”
穆夏戴着巨大的遮阳帽,脸上还带着防晒口罩,外加一副浮夸复古的墨镜,正好遮住她拧紧的眉毛。她倒并非惧怕眼前之人,北方人讲话就是听着蛮横些,其实毫无恶意,若是个面善的叔叔,她说不定就上车了,可以这个人的面相,她是不想上的,“三蹦子”和出租车不一样,司机连个执照都没有,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穆夏略作思忖,连连摆手,那司机也像看到神经病似的,猛地拽上车门开走了。
穆夏咂摸着他的眼神,天气燥热的缘故,心火也跟着炽盛,气得直想朝他的车屁股比个中指。
她又想打电话叫穆老太太来帮她,穆老太太自小就在地里干农活,力气大得能把穆夏拧成麻花,可一想到穆老太太的腿脚,穆夏长叹一声,还是拎着电脑和纸箱慢慢悠悠往家爬吧。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方约翰发了条语音,无非是些抱怨的话,把手机塞回到口袋里,便拎着东西继续挪步子了。
不知道又走了几十还是几百米,来的路上她大概记了路,清楚离家还远着,耐心逐渐崩盘之际,她听到道边传来逐渐减速的车声,还以为又是辆“三蹦子”,打算视司机的面善程度决定是否上车,穆夏停住脚步扭头一看,并非是“三蹦子”,而是辆脚踏的三轮小货车。
穆夏心想这种车都能拉客了?还想赚她的钱?再看后方的司机样貌,穆夏当即撂下两手的东西,单指勾下墨镜,身形劲瘦、银灰发色、白t恤、牛仔裤、破布鞋、黑手臂,可不正是那天去的超市里看店的“街溜子”?
不不不,穆夏不着痕迹地打量那张脸,收回“街溜子”三个字,正要问话。
陈青洲先一步开口,依旧是两个字:“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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