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学她的话:“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陈青洲,你打死我吧,我不会去的……”
气得穆夏追着他打:“你神经病吧,我语气有那样?你学得跟太监似的!”
四顾无人,陈青洲被风吹得也找不着北了,放肆地把她搂到怀里:“我真得治一治你这打人的毛病,否则你早晚有一天要上新闻。”
“我要上新闻也是开画展上,你盼我点儿好行不行?”
他还搂着不放,穆夏反手掐他的腰:“你怎么不说你这个人有多色?我都不打你了,你还抱着我不放干什么?”
“我这叫预防。”
“预防?那你岂不是要跟我连体了?”
他倒是求之不得,还是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双臂:“你别乱跑,踩空了我都救不了你。”
“我要是摔死了,你不得跟我殉情?”
“天还没黑就做梦了?谁跟你殉情。”
没等穆夏走开两步,陈青洲忽然又把人捞了回来,穆夏笑着躲,不肯让他得逞,没想到他一手勾住她肩膀,一手掰她的脑袋,让她往楼外的一个方向看,那边都是平原,菜都没种,光秃秃的。
穆夏刚想说有什么好看的,耳边传来清晰的汽笛声,他们就维持着搂在一起的姿势,亲眼看着绿皮火车出现在视线范围,漫长的车厢轰隆轰隆地一一驶过去,仿佛在向青春传递暗语,进行一次碰撞。
穆夏起先还在数着有几节车厢,可火车过去得太快,又是客车,每节车厢都长一个样子,很快就眼花了。
等到火车尾也彻底消失后,穆夏微蹙眉头,问他:“你数没数有多少节车厢?”
“没数。等会儿再过来一辆你再数不就行了。”
穆夏觉得有道理。
于是他们一起坐在那儿等下一辆火车的到来,顺便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光了那个桃子。
大概是那一刻的气氛太好,穆夏的心也软了,第一次跟陈青洲谈论起触及到将来的话题,用最不经意的语气说出。
“陈青洲,你就没想过离开小镇吗?”
走出这个小镇,外面广阔的天地他还没见过,穆夏不相信他就是这么一个安于现状庸庸无为苟且一生的人。
他们都看着远处安谧的平原,陈青洲的回答带着一丝残忍:“没有。”
穆夏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奶奶的情况,身边离不开人,她就我爸一个孩子,还在外地打工,我爷爷前几年也也没了。穆夏,你知道我高中都没读,我能去哪儿?”
穆夏觉得听不懂他说的话了。她不懂他到底是不想离开还是不能离开,也不懂这个不离开的原因到底是没读过高中还是陈奶奶身边离不开人,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你奶奶才多大?她接下来或许十年二十年都离不开你,你就跟她在这儿耗着?”
“不然呢?穆夏,这不是孝道,她没得选,我也没得选。”陈青洲忽然露出一丝轻笑,“不过也没你说的那么久,我爸那副身子骨,在外面工地干不了几年,到时候他回来,就能换我出去了。”
还是太久了。
穆夏并未说自己的私心,将自己的私心包裹在假装出来的关切中,设身处地地替他想:“那你这么好的年纪就荒废着?天天看着那个小卖部?你还是得把高中读了,你上学的时候成绩怎么样?”
陈青洲脸上的笑容更复杂了,而且是转过头来对着穆夏笑,沉吟了几秒才接话:“你还替我操心起来了,哪儿就荒废了,我不是正打算新开个超市么?”
“那算什么呀?你根本不懂我在说什么。”
“我怎么不懂。”
穆夏没说话,望着天像是在发呆。
陈青洲狠狠扣着指甲,用一副讨人厌的自嘲语气打破沉默:“你就直说呗,我不配跟你在一起。”
穆夏当即抬手,不轻不重地打上他的脸:“有病你就去治。”
陈青洲像是被打爽了似的,还笑,这么一会儿他笑得分外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