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觉得什么,穆夏跟他要了,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t恤有多破,不是舍不得,而是不好意思给她。
穆夏回道:“大哥,你不会不洗就给我吧,那我可不要,你真当我是捡破烂的。你赶紧洗香香的,再给我。”
陈青洲先是盯着“大哥”两个字,心情微妙,想着要是没有前面那个“大”字就更好了。随后又盯着“香香的”三个字皱眉头,什么算香香的?他平时用的肥皂都是不带香味的。上个月才打开一块新的,虽然夏天用得快,到底还剩大半块呢。
他没急着回穆夏消息,起身走到专门放日用品的那块货架前,挨个把洗衣粉拿起来看,都没写什么香味,又去看洗衣液,进货的时候他压根没想这么多,小镇上的居民买个洗衣粉或洗衣液也没那么多讲究,总算找到一瓶带香味的,瓶身的角落里写着“兰花香型”四个字。
他凑近喷嘴闻了闻,好像什么都没闻到,又好像闻到了一缕溢出来的香味,旋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真是疯了吧,还没开封都能闻到香味,那只能说明洗衣液漏了。
杵在货架前愣了几秒,他又拿起手机打开百度搜索“兰花是什么香味”,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最后还是直接拆了一瓶洗衣液,拧开喷嘴闻了闻,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他都觉得呛,又安慰自己应该够香了,才重新把喷嘴拧了回去,拎着那瓶洗衣液回到收银桌前,打算晚上带楼上去洗家里那件t恤。
做完这件事他才重新打开微信,本想回穆夏个“好”,拼音还没打完,他忽然伸手抓了抓脑袋,后知后觉地在心里质问自己:你是她的狗吗?怎么就他妈的这么听话?
可洗衣液都拆了,他也不能再摆回去继续卖了,那就当便宜她了。
穆夏摆弄手机等了半天,他才吝啬地回复过来个“好”字,穆夏忍不住在心里骂他可真能装,起身趿拉上拖鞋,回到房间翻看桌上的外卖卡片。
里面有三家是烧烤,夏天夜宵确实吃烧烤更多,其中一家就是她叫过的金海烧烤,还有一家叫“刚子”,一家叫“大猛”,显然都是人名,尤其这位大猛,名字未免也太粗犷了些。
于是穆夏选定了刚子烧烤,拍了张照发给陈青洲,没等说话陈青洲就回复了,是个问号,像是在说:我都给你卡片了,你还要折腾我?
穆夏从一个问号里看出了一堆情绪,什么都懂,笑着敲打键盘:“上回不是说请你吃烧烤,今晚去这家?”
陈青洲心想她还好意思提上回,说什么专门为了和他吃夜宵才打扮了一番,结果放鸽子的就是她,放鸽子就算了,还和二毛去吃了。他早就忘了自己也想放她鸽子这茬,想起这事总觉得不舒坦,早上收拾二毛那顿还是轻了。
跑神的工夫穆夏已经又追问过来:“去不去呀?别磨叽,想跟姐吃夜宵的人排着号呢,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他像个受虐狂,穆夏前一句好声好气地征求他意见,他满心的别扭,还打算拿乔。穆夏命令式地让他去,他居然就想欣然接受了,真是贱得慌。
于是陈青洲顾左右而言他,问了一句:“你生日什么时候?总跟我姐姐的。”
穆夏回道:“你管我生日什么时候?我肯定比你大。”
陈青洲:“不可能。”
穆夏:“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到底去不去吃夜宵?”
陈青洲:“九点半,你家小区外面那个路口等我。”
穆夏:“ok。”
两人就聊到这儿,没再继续说话,穆夏开始削他买的那两支铅笔,总算翻开了素描本。而接下来的那几个小时里,陈青洲一直想着这件事,甚至看自己脚上的鞋都不顺眼,他穿的是一双更旧点的帆布鞋,鞋带都磨坏了,怎么看怎么寒酸。
他想着要不要关门之后上楼换双鞋,前阵子倒是新买了一双,可他嫌新鞋穿着有点磨脚,还是旧鞋舒服,更何况每天都是下楼看超市,所以一直没怎么穿过。
他想得极其认真,很快又在心里骂自己,他是不是有病?
不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