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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她原本几乎都认不得,如今却可以随手取用。

那个饥饿得要偷别人家晾晒的干货果腹的杂种,居然过上了这样的日子。

她觉得荒谬,也问过管家,账上还有多少钱,怎么能支撑这样挥金如土下去?

管家愣了一下,将厚厚一沓地契、店铺的账本搬了出来,又说:“咱们还有几个营生,殿下管这些地方叫工厂,那才是咱们赚钱的大头。”

沈长胤翻了翻,越翻越心惊。

管家在一旁补充:“这些东西都是咱们殿下在这几年里搞出来的,她去到一处就在那个地方建一处。”

“殿下花了很大的心思,叫这些地方自己运作,每年只取分红送到京上来,剩下的钱都叫工人们自己分了或者叫她们救济本地的穷人去了。”

“您别嫌弃,虽然只得分红,可这京城里面十家王公贵族加起来,都不可能如咱家这般豪富。”

沈长胤慢慢地翻看着,对那个曾经军事权力达到顶峰但常常被诟病过于仁慈的三公主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如果对方不生重病,自己一定会选择对方作为自己辅佐的对象吧。

这天底下,或许真的应该有一个这样的皇帝。

不过现在想这个也没有用了,她已经没有了为官作宰的资格。

自那天之后,对于那些过于昂贵的吃穿用度,她也变得习惯起来了。

渐渐地,她被这份过于丰厚的遗产养得精细挑剔。

曾经可以吃不去腥味的鱼、夹生米粥的人,也开始挑剔起厨师的手艺,食材的新鲜度,开始懂得一样珍稀的食材应该搭配什么样的辅料,才使得味道最为和谐。

她开始能够摸出两匹都号称云锦的布料中,哪一匹是更加优质舒适的、当然也是更加昂贵的。

书房里被她塞满了购买来的古籍,这些曾经让她望而却步的收藏品,如今只是她随手打发时间的东西。

在平静的日子之余,她也没忘了去做一件事。

她要找到那个草帽怪人,她要将一切都问清楚。

可所有寻找都石沉大海,仿佛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虽然有些遗憾,但日子还要过下去。

就这样平静地,几乎是幸福地过了三年时光。

在第三年末尾,皇帝感染了风寒,病了七天没有上朝。

朝野内外大为哗然,毕竟皇帝这几年良好的身体素质是有目共睹的,她已经六十多岁了,精力却比一些四十多岁的壮年官员更好。

没有人能预料到她的突然倒下。

沈长胤也听说了这件事,却一直不以为意。

她以为这件事与自己会没有关系的。

直到皇帝醒来后的第二天夜晚,禁卫军悄悄地包围了王府。

内侍举着圣旨,带着皇家暗卫还有御医,堂而皇之地闯了进来,说是要给她调理身体。

沈长胤当然不肯,可那是圣旨,是由一大队禁卫军亲自送来的圣旨。

面对那张明黄色的绸布,她突然想起了小晚。

三年前,太子死后的第三天,小晚就带着王府里所有有战斗能力的人,劫持大公主车架,藏在里面杀进了皇宫。

她的刀已经架在了皇帝的脖子上,却不想着动手,而只是固执地要一个说法——据说是关于谢煜的死因。

她没要到说法,皇帝说谎、用话术拖延了时间,皇家暗卫把她一箭毙命。

她带进宫里的人全军覆没。

在冀州赈灾的姜芳、张军医等人匆匆赶回来,得到的就是这幅场面。

她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靠割让原本谢煜手里的军权,获得皇帝的“谅解”,让她不至于因为小晚的事情迁怒整个太子府和西北军。

然后她们就带着残部,回到了西北,此后再也没有回到中原。

在走之前,她们来见了沈长胤一面。

姜芳面对她的神色很复杂,最后只能深深一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