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来回拉扯,扇风透气。
好讨厌——这个没有大圆领T恤的时代。
她用力将领子往两边扯开,然后又将下巴搁在小桌子上。
休息一下吧……休息一下吧……
脸色忽然一变,站起身,指着屋子里出现的一个身影说:
“你为什么进来?滚出去!”
“还有你!”手指又换了个方向,指向了另一个人:“团伙作案,入室抢劫!三——等功!”
走上前去,狠狠扇了一个巴掌,扇到了一个冰冷的平面上——是水银镜。
“哦!”她睁大眼,但是没睁大太久。
“我懂了,这里是镜屋!”
她慢慢走回桌边,又坐到地毯上,一字一句:“那真相只有一个——!你们都只是镜子里的我!”
“而我,认不清人脸了!”
“完……完……了。”
*
“来了!哎,这位客人,请问需要点什么?我带您去包厢?”
茗烟楼的一个侍从弯腰热情笑着,接待眼前出现的一批新客人。
领头的那位客人一身银白色的衣袍,乌发束起,戴着白色丝绸手套的手心扣着一根细细蜷曲的黑色马鞭,面容精致,面色却冷若冰霜,看着大厅中无数的客人,神情却仿佛只是在看一堆死物。
“威武军办事。”
这位客人身后,一个一身黑衣劲装的下属语气平直凶狠,向她们举起腰牌。
“所有人留在原地,不许出,不许进。”
名为朱听的年轻士兵出示了腰牌后,老金也从外头进来了:“楼已经被我们封锁了。”
沈长胤这才开口,拿出一张画着交叠紫色鸢尾花的请柬:“一个时辰前,你们接待了一位拿着这张请柬的客人,她在哪儿?”
眼前的这位侍从已经吓得战战兢兢了,但是她确实没有见过这张请柬。
不远处有位侍从观察了半天,突然说:“我之前好像看见小李接待了一个客人,手里就拿着这张请柬。”
“她们往四楼或五楼去了,但具体是哪层,又是哪间屋子,我不确定。”
“小李人呢?!”一个酒楼的管事压低声音喊:“赶紧找过来呀!”
“小李刚刚交班了!她要和自己老婆逛夜市去!”
眼前乱哄哄的,侍从和管事们互相埋怨,又问接待谢煜的那位侍从去哪里逛夜市了,吵了半天都得不出答案。
沈长胤再无耐性,挥开眼前挡路的人:“那就搜。”
一小队全身黑衣劲装的士兵如同她最忠实的鹰犬,为她开道,对所有胆敢阻拦的人亮出刀锋。
管事颤颤巍巍,想要趁机离开去通知酒楼老板,下一秒就被老金拦住了。
这位凶狠的中年女人阴狠一笑:“这位管事,你的酒楼在客人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客人下药,现在想通知你们老板跑路?晚了。”
沈长胤大步流星,很快就到了四楼。
她的士兵们面色严肃,一间间地敲门,会发三声警告,如果三声过后依然没有人开门,就会强行撞门。
茗烟楼的外表看起来是个正经酒楼,甚至还有京城最好的梨花糕的美誉,四层以下的包厢也确实对愿意出钱的普通百姓开放。
但高层包厢往上,多得是声色犬马的交易,几乎全都是道貌岸然的官员在背着自己的妻子寻欢作乐。
许多房间在推开门后都是一片淫靡的景象,过于浓郁的香气,赤裸的臂膀,甚至还有上头的客人在醉酒中望见沈长胤这一批人,还会招手让她们加入。
沈长胤绷着脸,对这些白花花的景象毫无反应,在无人注意时嫌恶地皱了皱眉头。
负责领路的侍从越来越害怕,四楼的搜查一无所获,等到了五楼时,她抹了一下自己额头的汗。
“快了快了,五楼的包厢虽大,但数量比较少,一定就在这里了,也就歌房、镜屋、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