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用过午饭,沈闻舒先是开车将沈绛送到落塌的酒店放行李,等人下楼,再驱车一起前往医院。
她们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三点。
老太太午睡刚醒,现在这会儿,正靠在病床上和家里请来看护的阿姨发小脾气——
“我不要喝水果汁,你给我切个西瓜,我要吃那个。”
“奶奶,医生说了你不能吃太多西瓜。”
“这也不给吃那也不给吃,不让走也不让动!”
“干脆让我死了算了!”
沈之玉将被子往头上一蒙,一副气急的模样。
病房外的两人,就是在这时推门而入。
沈闻舒绕到床的一侧,坐下,动作很轻地拉着老太太身上薄被:“妈,看看是谁来了?”
认出是二女儿的声音,沈之玉从被子里露出半张脸匆匆扫视,在看清楚沈绛那张与母亲几分相似的面容以后,她先是愣怔一瞬,紧接着表情垮掉。
“出去,不见。”
这样的场景,沈闻舒早已见怪不怪。
她用眼神稍稍安抚过沈绛,才继续去哄老太太:“妈……小酱大老远的过来看你,来者是客,你这样多没礼貌。而且你前段时间不还念叨着想见她吗?怎么这会儿见到了,反而要赶人家走。”
沈之玉冷哼一声:“谁要见她了。”
她这句话说完,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僵着起来。
沈绛也似是早已习惯这样的待遇,并未强求,她望着沈闻舒笑笑,依旧平和:“没关系二姨,既然姥姥她……”
“既然有客人来,那小张你把那个西瓜切了,招待客人。”
沈之玉打断沈绛的话,不耐烦地吩咐下去,当然,也始终没忘记要吃那口西瓜。
沈绛闻言,识趣地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趁着阿姨出去处理果切,她便和沈闻舒一起陪着,坐在病床旁边和老太太聊天。
“最近瞧着瘦了些。”
沈之玉挑剔地打量她这张脸。
嗯,瘦了得有一圈。
沈绛被姥姥看得有些不自然,抬手摸过自己的脸,想了想:“可能是工作忙,最近天热起来,吃东西也没什么胃口。”
实则大概率是被陆今遥折腾的。
不知怎么,想到陆今遥,沈绛有片刻地晃神。
沈闻舒也在一旁接话:“是啊妈妈,当律师的工作忙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小酱回广阳是有案子要开庭,忙得很,但听说你病了,又特意抽时间过来看你。”
又是“小酱”。
这个小名,只有妈妈这边的亲人会叫。
港都那边的传统,刚出生的孩子,都会花重金请德高望重的师傅帮忙看上一看。
因为小时候长得黑,又被算命先生说命太薄不好养活,沈绛就取了酱油的“酱”字。
过了五岁才改名,改成现在这个绛。
于是小酱就留作小名,直至如今。
不算好听的名字,除了两个姨妈和姥姥,没人知道。但每次被这么叫到的时候,沈绛总会有种自己还是个孩子,并未长大,还在被家人爱着的错觉。
“来看望病人,空着手来啊?”沈之玉瞪了女儿一眼,呛声道,“我看是你去接人,半路上强行把人骗过来的。”
“……”
沈绛游离的思绪被一句话拉回现实。
她惊讶于老太太的毒辣。但却早有准备,不紧不慢,笑着开口:“姥姥,没有空着手。”
霎时间,旁边两人的目光都朝她望了过来。
沈绛缓缓从身后摸出一个小纸袋,举在身前轻轻晃动,轻声说:“带了你喜欢的鸡蛋糕,还热着呢。”
人越是年纪大了,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反而每天都馋这口儿时的味道。尽管是路边几元钱就能买到的东西,但沈之玉却开心得像个孩子。
趁着出来洗杯子的功夫,沈闻舒悄悄追问:“什么时候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