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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段循对乔长哲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感情。

他在意识到乔长哲十有八九就是自己生物学上的父亲后,甚至连查都没有去查过乔长哲与自己母亲的过往。

乔长哲缺席了段循太多的人生节点。

生死的瞬间。

成长的年岁。

开心的、得意的、难过的、悲伤的、彷徨的……

在段循最渴望有一位父亲能出现在自己生活中的那些日子,乔长哲已经全部错过了。

所以后来段循见到乔长哲,更多的是别扭。

他和乔长哲真的长得很像,眼睛、鼻子、嘴唇、下巴。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日常风格打扮差异太大,熟悉他们一些的人,应该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相似。

“他……”

段循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多问,只笑了下说:“不是哥哥病了就好。”

段循对乔长哲的事并不好奇。

比起乔长哲自杀的原因,段循更奇怪于方续诚怎么会管乔长哲的死活?

这实在不符合方大总裁的行事风格。

他继续摸摸方续诚的脸,问:“哥哥帮他找的医生?为什么?”

听心理医生那句没说完的话里意思,方续诚不仅找了医生,还很可能在医院亲自问询陪护过对方的某台手术。

段循记得,当时他在手机上搜索“乔长哲”这个名字。

资料显示乔长哲似乎是个孤儿,也一直没有结婚。

听到这个问题,方续诚有那么一阵没有回话。

过了好一会儿,方续诚才淡声开口:“他还有用。”

与段循对乔长哲刻意漠然,有时候甚至还有些回避的态度不同。

方续诚天生没有亲缘命,从得知乔长哲是段循的生父起,方续诚一开始想到的就只有——

乔长哲是段循如今世上唯一真正的血亲,如果以后段循有需要,乔长哲必须活着。

方续诚并没有把话说透,但段循何其聪明。

不到半小时前,聂和言坐在方续诚现在坐着的位置,才刚刚说起方续诚提到段循的药物肝肾损伤问题。

段循:“……”

大概某人微微放大的瞳孔中的“不可思议”太过明显,方续诚捏了捏段循的耳朵。

“想哪里去了,只是以防万一。”

段循反问:“哥哥以为我想哪里去了?”

方续诚看着段循的眼睛,想了想说了四个字:“法外狂徒?”

段循:“……”居然真被猜中了。

方续诚失笑,摇了摇头:“自愿行为,触及不到法律。”

段循挑眉:“是人家自愿,还是方总利用权势强迫人家‘自愿’啊?”

方续诚笑了笑,没继续在“自不自愿”的问题上跟某人绕,只说:“想知道他们以前的事吗?”

段循或许以为,亲生父亲不认自己,就是不想要他。

他又捏了捏段循的耳垂,这种时候方续诚总是格外温柔:“等你手术结束,把他们的事讲给你听?”

段循如果想知道自己父母的过去的事,方续诚有的消息渠道,段循同样也有。

他之前只是在故意忽略。

但此刻,方续诚这样说,段循从床上坐起身。

他一直藏在病床被褥中的另一只手中握了一朵向日葵。

段循将向日葵插进方续诚衬衣的胸袋,段循盘腿坐在病床上,脊背没有完全挺直,俊脸微微仰起。

“那作为交换,我也为哥哥做一件事,哥哥想要什么?”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按时间算,大约是来通知段循准备手术的医护人员。

方续诚从陪床椅上站起身,倾身弯腰,如同一年前段循回国时机场停车场的那个吻一样。

他亲吻段循的额头,说:“健康一点,段循。”

段循曾告诉方续诚,他的二十一岁生日愿望是希望方续诚可以活得比他久。